靳家?
在她有了意識之後,她一直沒聽到過熟悉人的聲音。
難道是恆遠他沒有發現那些隱藏著的資訊,難道他們都遇難了嗎?
這個想法,令她很著急。
她想弄明白真相。
她不想再睡了。
她不想做植物人,不死不活的就這樣躺著,有什麼意義?
倒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在這個意念的推動下,第二天,她終於醒了過來。
然後,她發現自己在一間無菌室內,發現自己臉上身上被包紮著,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發現自己說不了話,發現自己成了活死人,只有眼珠能動……
但她的主治大夫卻驚訝的合不攏嘴,直在那裡用生硬的中文說:
“這是醫學奇蹟,絕對的奇蹟。”
是不是奇蹟,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想恆遠了。
太想太想。
因為思念入骨,所以痛苦無數。
是的,那是一段苦難的日子。
不堪回首的苦難。
醒來的時候,自己面目全非了,孩子也沒了……那個她和恆遠期待已久的孩子,與她沒有緣份,匆匆的,在她還在昏迷的時候,就失去了。
那一日是2014年3月26日。
如果沒有發生悲劇,這一天會是她的好日子。
她該穿著美麗的婚紗,等著心愛男人來迎娶,在親人們的祝福下,從此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和他榮辱與共,生死不離。
可因為周玟一手策劃的悲劇,她的人生,從天堂,徹徹底底跌入了地獄。
……
思緒就這樣亂翻了起來……
並深深疼到了心肝……
她猛的睜開了眼,不敢再往下回憶。
“醒了!”
正好對上了男人異常關切的目光。
靳恆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的,巧不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她面前,臉孔不太冷,溫溫的,看著真是舒服極了。
“肚子餓不餓?昨天你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吧!掛了鹽水之後,你又昏睡了一整晚……我剛剛往外頭的徐記飯館叫了一盅魚片粥,溫溫的正好吃,要不要我扶你坐起來吃一點?”
那溫潤如玉的聲音啊,也太撩人了吧!
那些疼痛感被撫平了。
可他,為什麼要待她這麼好?
難道是……
她急急往自己的臉上頭上摸去。
還好還好。
口罩還在,帽子也有戴在頭上。
她暗自鬆了一口氣,感覺心在狂跳。
“靳先生,昨晚上真謝謝你了!”
她自己爬坐了起來,頭有點暈。
哦,不,是很暈很暈。
從來就沒這麼暈過。
啞啞的聲音,令靳恆遠皺眉,這種疏離客套的語氣,真是太叫人不爽了。
那麼,他該怎麼做呢?
直接揭破她?
她會怎樣?
他考慮了一下後果:她可能會逃。
之前,他一直在想這麼兩件事:
一,既然她沒死,既然她可以自由活動了,既然她思念他,為什麼不派人傳口信他?
二,既然回來了,為什麼見到了他,卻不認他?
理由是什麼?
他凝神想了想後,淡淡接了話:“不客氣。”
“我現在沒事了!我想回家了。”
樸襄想從床上下來,結果呢,頭一暈,就往邊上栽了去,眼見就要和冰冷的地面接上吻。
好在靳恆遠眼疾手快把人給搶住了,滿滿抱進了懷,嘴裡則沒好氣的冷叱起來:
“你這樣叫沒事?”
“……”
唉!
她討厭這樣虛弱無力的自己,太太太討厭了。
“謝謝你扶我!”
她推開他,可他牢牢扎著她的腰,把她扶到了床沿邊上坐著。
“燒是退了,不過醫生說了,還得觀察一到兩天。今天你就安心在醫院裡住著。我會守著你的……你哪也不許去,就給我好好的躺在床上……”
什麼?
他要守著她?
“不用不用。我回家休息就可以了!”
她不同意。
唉,現在的她啊,手上可沒那些閒錢來付這些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