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不幸時,但凡女人,都會渴望身邊有一副肩膀,可以供她依靠。
畢南星車禍身亡,韓彤流產昏迷。
這是生死大事攖。
雖然,在血緣上,韓彤與蘇錦根本構不成姐妹關係,但二十幾年的朋友,她們就這樣處下來了,不是姐妹卻勝似姐妹的那份情誼,早在心底紮根很深很深。
人活世上,因緣而識,而成家人,而成姐妹,而成夫妻,而成知己償。
世上人那麼多,一旦性情相投,而成膽肝相照的朋友,朋友落難,那份痛,必感同身受。
蘇錦的生活中,親人少得可憐,真正拎得起來的朋友,也少得可憐,所以,遇上這樣的事,她自然渴望此時此刻靳恆遠能在身邊,幫她破了這重重迷霧,止了那沉沉悲痛,定了她亂哄哄的心神。
可他不在。
陪在她身邊的是一個認識不到八小時的男人。
是的,凌放沒有離開,一直守在門外。
“你到底想幹嘛?”
蘇錦去問了醫生:韓彤什麼時候能醒。醫生說:明天肯定能醒。
這一去一回,但見那凌放一直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就像挑不散的鬼影似的,她心裡本來就壓著一團難受,回頭看到這樣一個討人嫌的傢伙,在面前晃悠,她整個兒就像走了火的爆竹似的,炸了,寒著臉就衝他吼了一聲。
凌放怔了怔,這麼些年,還真沒有人敢這麼吼他過。要按著他平常的脾氣,早吼回去了。
“我他媽是放心不下你才在這裡蹲著守著,你當我吃我飽了撐著啊……”
他本是一個暴脾氣,結果,在她面前,竟沒了半點氣,只靜靜答了一句: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幫上忙的……剛剛在車庫那邊,我不知道你家妹妹出事了……攔著你,是我不對……”
不但沒氣兒,還討好;不但討好,而且還給人家道起歉來。
這絕對是邪門的事。
他也鬧不明白自己嘴裡怎麼就蹦出了這麼一句。
連他自己都有點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遂沒再往下說,轉而道:
“蘇錦,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打電話給你老公。”
蘇錦可沒有因為他的道歉而緩和了臉色,兇匝匝就接了一句:
“這不關你事!”
“對,是不關我事。我在這裡待著,那也不關你事。我樂意。”
他就是跟著。
蘇錦見他無賴的很,遂不理他。
回到病房後,她打了電話,不是打給靳恆遠,是打給蘇暮白的。靳恆遠離的太遠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蘇暮白這半年,一直在上海靜養。她想把他叫過來,這樣才有一個說話商量的人。
可,就是沒有人接。
打了三個都沒有人接。
她捏著眉頭來回踱了一會兒步,想著給葭慧打吧,這個點,讓她從善縣趕來上海,也不合適。
終沒打。
她思來想去好一通,最後交代了護士幫忙照看著一下。
她需要出去一趟,必須去交警大隊瞭解一下這起案子的情況。
本來,照看韓彤的事,該有畢家人來的。可畢家二老,因為兒子慘死,一個個都沒能來顧上這個剛流了孩子的媳婦。她不怨他們。出了這麼大的事,一時顧慮不周,那也是該體諒的。
半個小時之後,她出現在了交警大隊。
“肇事司機是疲勞駕駛,錯把剎車當油門,這才釀成了悲劇。責任認定書已經出來。肇事車輛負全責,超市方的車輛由於失檢,剎車失靈,司機疲勞駕駛所致。超市方已經承諾,他們會負全責。但具體如何賠償,就看雙方如何協商了……如果協商不成,到時可以走法律程式……”
負責這起案子的交警已經下班,這是值班交警給出的回答,說,責任書也已經出了。超市方很爽快。
可,這真的只是一場普通的交通意外嗎?
從交警大隊回到醫院,她再三思量,總覺不對。
“不對,不對……這怎麼可能是意外交通事故呢?”
才坐定在韓彤的病床前,她嘴裡喃喃的急叫了起來。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
那個凌放一直沒離開,甚至在她自言自語的時候,輕輕接問上了。
蘇錦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
“你不知道,在之前,有個人借用小彤的手機跟我打了一個電話。那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