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恆遠熟門熟路回了自己的房間。
好些年沒回這邊看一看了,裡頭的陳設,一如當年,打掃的乾乾淨淨,就好像流逝的只是幾天,而不是幾年。那些隔閡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屬於他的世界,仍完好無缺,安安靜靜的待在原來的位置上,只待他偶爾的眷顧。
“整理的真乾淨。”
蘇錦看了一圈,找到了太多他生活過的痕跡,嘴裡不由得輕輕評價了一句。
空氣裡彌散著一股子淡淡的薄荷葉的清新氣息,那是他身上獨有的,怪好聞的,完全沒有那種長年未住發黴發臭的味道償。
靳恆遠默默看了一眼。
這是父子決裂之後,他第一次在父親這邊過夜,心情極是複雜攖。
他什麼也沒說,去了衣帽間,裡頭的衣裳,雖然有好些年沒穿,卻並沒有黴氣,陽光的味道很濃烈……
記得以前璟歡說過:“爸爸真的很在意你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家裡的保潔人員定期將你的衣服拿出來曬一曬,洗一洗了。他這麼做,為的是什麼,你應該知道的:就盼著有一天,你能回來住上一天兩天,到時能有一兩件衣裳,能被你將就著替換替換……”
他靠著衣櫃上,摸著口袋,很想抽菸,才記起,他已經戒菸有半年,酒也少喝了。八月份的時候,他吹冷氣,吹壞了身子,鼻泣直流。那幾天,可把蘇錦折騰壞了,最後她也被傳染了,病倒了。
那一次夫妻倆發燒的結果,讓他深刻的意識到健康的重要性:培養幸福的最基本土壤,在於必須擁有一個健康的身子。
壓下心頭***癢難捺的渴求,靳恆遠決定去找璟歡借衣服——她的衣櫥裡衣服天衣服地的,找一身沒穿過的新衣服,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從衣帽間出來,他看到妻子正四下裡尋寶似的檢視著,不覺笑了笑,沒打攪她,悄悄走了出來。
這裡是三樓,他霸佔著東邊的半層樓;璟歡呢,霸佔著西邊半層樓。
二樓呢,原是爸媽的領域,後來,就成了父親獨有的私人空間——這幢別墅花園,一直一直就是他們一家人的領域,這是顧家姐弟一直以來沒踏足過的地方。
靳恆遠敲了門,沒有人來開,一擰門把,居然沒上鎖。
他走了進去,起居室內,燈亮著,沒人;臥室門開著,一片漆黑;書房那邊,門半掩,有嬌脆的聲音在傳出來。
“盯死了他。我倒要看看他這一次又想玩什麼花樣……
“對了,易梵那邊也別給我松下。這雙人渣幹壞事的時候,肯定會有聯絡……
“我就這麼肯定。反正,他們一個個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我哥去新加坡是和謝家父子見面了?
“不確定?有可能?
“哎,我說,你能不能來點肯定的訊息?
“是,我知道我哥不好對付……
“滾,淨拿我哥厲害來搪塞我……你不是一向自詡自己如何如何了得的嗎?
“什麼?明家?季北勳他們一夥人一直在查池晚珠的下落?
“可為什麼啊?
“我哥現在在管理公司,根本就沒接過案子……
“什麼,這件事,都進行這麼久了?
“可不可靠啊?千真萬確?我媽也問過了這事?
“好,回頭我找我嫂子探探口風……
“那是,我哥是賊狐狸,不過,我嫂子是小綿羊,非常好騙的……嘿嘿,山人自有妙計……
“呀……哥,你你你……你進我房間怎麼都不敲門的?”
坐在書桌前,正愉快的轉著電腦椅的蕭璟歡,歪著頭打電話。
忽然,一個圈圈轉下來,定期看時,面前多了一個人,她驚得差點跌倒,急忙就把手機給摁了,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蹭的站了起來,心下好一陣七上八下,不確定自己說的那些話,被聽去了多少……
“我敲了,你正電話會議,能聽得到敲門聲嗎?”
靳恆遠走了進來,神情諱謨高深的厲害,看得人心下好沒底的。
“你……都聽到我說什麼了?”
這一刻,蕭璟歡挺想敲自己的頭,喝了酒,還真是太能誤事了,居然忘了把門給上鎖。
“在你說‘盯死他’的時候我就進來了……”
他淡淡笑著說。
蕭璟歡幾欲吐血,聽去一大半了呢……
“蕭璟歡,你這是年紀越大,膽子越肥了啊,居然找人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