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後,她從床上跳了下來,轉身開門出來,走過四五間客房,敲響了靳長寧的門。
*
靳長寧剛剛才洗完澡。
沖涼之後,他整個人神情恢復了不少,正打算上床睡覺,但聽得有人敲門,便往外折了出來,從門孔中往外探看了一眼,不覺一怔,居然是喝得兩頰有點紅通通的蕭璟歡。
波浪式的頭髮,乖巧的垂貼在胸前……
這丫頭不兇悍的時候,是很可人很迷人的。
可一旦牙尖嘴利起來,專業的律師都得敗下陣來。
他當然更會一敗塗地。
沒辦法,從小,他就習慣性讓著她。
帶著一份欣喜的心情,他開了門。
真是難得啊,居然會主動來找他。
“璟歡?”
一股酒氣直撲而來。
這孩子,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蕭璟歡不請自入,然後用腳把那門往外一踢,拉著靳長寧那隻大手,就往裡頭進:
“過來,有件事,我得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門吧嗒撞了過去,應該有關上的吧!
她沒轉頭看。
“什麼事?”
靳長寧由她牽著。
那小手,柔若無骨的,牽得他都快神魂顛倒了。
唉!
他對這丫頭啊,那是零免役力。
“我渴,這邊有水嗎?”
一進臥室,蕭璟歡就往沙發上倒了下去,歪著,縮成了一隻蝦米樣,賴在那裡一動都不想動了。
靳長寧馬上去給她接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這丫頭啊,但凡每次見到他,就會來壓榨他。
不過,他都已經被她壓榨成習慣了。
“謝謝!”
蕭璟歡接過一口乾了。
“還要!”
把杯子又遞了回去。
靳長寧很認命的又去接了一杯。
這一次,她喝了一半,不喝了,抬頭看這個男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睡袍,頭髮還是溼的,手上正拿著一條浴巾在那裡擦著。肌膚被燈光那麼一照:白白淨淨的,很好看。
“你想說什麼說呀?”
靳長寧把頭髮抹乾後,過來,將她喝剩下的水一古腦兒全喝了。
這情景,看得她不覺一呆,隨即嘴裡咕噥了一句:
“那是我喝過的。”
靳長寧勾了勾唇角,坐到她身邊,說:
“從小長大,我貌似吃過不少你吃喝剩下的東西過吧……”
蕭璟歡想了想,貌似是的。
哥哥有潔癖,不會接她吃過的食物。
她欺負不了哥哥,就只能欺負長寧了。
“現在不一樣了嘛!”
她又咕噥了一句,紅紅的臉孔貼在杏色的真皮沙發扶手上,紅潤的就像花瓣似的。
“怎麼不一樣了?”
他笑著輕問。
“現在我們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隨隨便便了……”
“也是!”
靳長寧點了一下頭,心思轉了幾下,耐人尋味的說了一句:
“我們是長大了。還成了夫妻。既然是夫妻,你吃過的東西,我吃,挺正常的。”
“……”
停下停下。
他他他……他怎麼可以和她說這種曖味不明的話呢?
呃,好吧,事實上,他這麼說,貌似也合情合理。
他們……嗯,就法律層面上來說……的確是夫妻。
哎呀,一提到這個詞,頭一下就疼了。
她在那裡,飛快的轉著眼珠子,最後,乾笑著坐了起來,瞅著拿著她喝過的杯子又去接了一杯水繼續喝的男人。
這種同享杯子的事,小時候很正常,長大了呢,好彆扭的。
“呃,是這樣的啊,我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的。”
她慢吞吞的說著。
“哪件事?”
他走近,一手插在睡袍口袋裡,明知故問。
“就是我們倆……呃……之前在大使館領證那件事。”
靳長寧勾了勾唇角,點下了頭,目光忽變得幽深:
“原來你是記得的啊。我還以為你貴人多忘事,早忘了你已經嫁給我了。”
“……”
這話把她堵得那是好半天接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