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講究中正平和,我何不將真氣打散,效仿這混沌真氣,使之達到真正的平衡。”經過一番思索以後,他終於下定決心。
他體內真氣已然十分渾厚,此時將現有真氣全部打散,重新調整功法,需要有極大的心神之力。這對修真之人來說,是極度危險之事,也唯有肖逸這般,無師教授,自行摸索,才敢行此大險。
將現有真氣打散,猶如完好的雙腿,重新打折再長。肖逸剛將部分真氣打散,但覺陰陽二氣之間相互衝撞,在經脈中肆虐,其痛處不亞於自斷雙腿。
所幸,他道法深厚,練就了堅如磐石之心性,其痛處還不能動搖其心。
他先以有為之態擷取等量陰陽二氣,引匯入丹田之內,與其餘真氣完全隔絕,然後以無為之心,讓其在丹田內的衝撞、融合,反覆數次,最終形成一團陰陽均衡的混沌真氣。
當第一團混沌真氣形成的一刻,肖逸全身都為之一顫,明顯感覺到丹田內舒服之極。
不涼不熱,不溫不火,這一種舒服不是天涼抱火的溫暖,也不是炎熱浸冰的爽快,而是一種沒有感覺的舒服,沒有任何不適感覺的舒服。十分奇妙,不可名狀。
肖逸欣喜過望,有了第一次經驗,當即效法而行。先將混沌真氣從中極穴出,再將另一股混雜真氣從神闕穴引入丹田,打散、衝撞、融合,達到平衡後,再從中極穴出,諸氣合二為一,如此往復。
說時遲,那時快。肖逸將體內所有混雜真氣調換為混沌真氣時,天空上兀自戰個不休。
他感覺體內真氣時而快如疾風,時而慢似牛行,全然無須自己控制,但是意念剛動,真氣已然就緒,堪稱神速。真氣雖未增加一分,威力竟已翻倍。
肖逸感到體內的磅礴之力,心道:“此種真氣看似混沌,實則渾然天成,威力無窮。最可貴的是,此真氣自由運轉,無須為之,又無所不為,正如道家無為之治相似,便稱其為‘無為真氣’吧。”
此時,受無為真氣的影響,肖逸對自身的感覺更是異常敏銳。自我內審之下,只覺得肋骨斷裂處在快速癒合,此時已無大礙,全身上下,唯有兩處地方,不甚和諧舒適。
一處即中丹田,其內純陽真氣十分充盈。過去他也曾感受到經脈灼傷之痛,但感覺並不真切,也不知損傷程度,此時一審視,才知經脈已損傷過半,大半僵化,以此進度,不出一年,此處經脈必破。
中丹田,即膻中穴,乃心主之宮城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此處經脈一破,即心宮受損,再經純陽真氣一衝,就是大羅金仙也束手無策。
未想到自身情況已糟糕到如此地步,肖逸不禁大驚。
如今他的無為真氣已和這股純陽真氣不相上下,但想著此時妖獸眾多,是否可將純陽真氣一併放出,以吸噬妖獸陰氣將至中和,既可增進修為,又可解除頑疾,一舉兩得。
然而,一探之下,他更是心驚。這股純陽真氣竟毫無雜質,至純至真,他不敢想象,何人才能修煉出這樣的真氣。
以他之見,即便高深如長陽真人,只怕也有所欠缺。如此純正的真氣,本身極具傷害力,他當時只是一個未修煉的普通人,竟未被其灼燒而死,當真奇怪之極。
回思真氣的來源,他當時迷迷糊糊,已然分辨不清楚,好似是自發所形成。他思索片刻,沒有頭緒,只好作罷。
但想,以純陽真氣之強橫,只怕要連殺數只獸王才能如願,其中難處尚在其次,只怕將引來妖王之火,屆時可就危險了。權衡之下,只能放棄。
另一不適之處,依舊是在胸前,卻淺藏在皮肉裡。
那物的存在感已十分清晰,只是不知是何物,也不知如何取出。他對此物極感興趣,連施數法,想將之逼出,卻無一靈驗。
他尤在想方設法時,突聞眾道者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是一名道者一時防範不及,被妖獸砍去了右臂。
那道者急忙回撤,躲過群妖連環近擊,勉強保住一命。但是防禦開了一個缺口,群妖乘機攻入,登時出現混亂。多虧長靖真人使出一記“天法之劍”,擊殺群妖。
眾道者趕忙縮小防守範圍,這才重新穩住局勢。
肖逸見眾道者防守之地愈來愈小,消耗過大,人人顯出疲態,稍有不慎便可能傾覆,情勢已然十分危急,令他再無閒暇思索,登時摔開群獸屍體,沖天飛起。
只見樹叢中突然飛出一道灰影,一頭便扎入群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