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吧。我總要弄明白的。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她要對自己的妹妹下這樣的毒手!咳咳——”
“爸,不說了不說了啊。你先休息一下,先休息一下。”莫莫勸道。
“現在……不說,不說的……話,恐怕……咳咳——沒機會了咳咳咳——”
“爸!”
莫優抓緊莫莫的手:“能不能……叫人……把莫深抱來給我看看……”
“好。我這就叫人去把他抱過來。”不等莫莫回答,王梓開口道,拄著柺杖準備出去。
“王梓——”莫優叫住他:“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女兒做的一切。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你說。”王梓轉身,回頭,看著他。
“不管……以後你和莫莫……會怎麼樣,我請你……幫我照顧她。”
“我一定會的。”王梓擲地有聲。
“好。那我……就放心了。”莫優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
王梓出去了。
“幸好。你的運氣不像……你媽媽這麼差。王梓……是個好男人。振風……也是。不像爸爸。”
“爸——”
“爸這一生做的錯事……太多。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媽媽和你。從來沒給過你父愛,從來……沒有盡到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
莫優的聲音漸漸低緩下去:“現在……爸爸走了……卻留給你那麼一個爛攤子。可是……爸爸現在除了託付給你……沒別的辦法……原諒爸爸的自私……你奶奶、佳佳……還有莫深——我可憐的孩子,就都……交給你了……”
“爸,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莫莫邊哭邊點頭。
“莫……莫緋……”莫優抬頭看著空空的門口,眼神無盡痛傷:“我也……對不起她……是我害了她……”
莫優眼神閃了閃,嘴唇還在嚅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眼睛緩緩閉上。
“爸!你不要睡!不要睡啊!”莫莫叫道,站起來使勁搖著他:“莫深快來了,你睜開眼看看他!看看他啊!爸——”
莫優的手垂了下來,儀器裡那條線嘀的一聲畫直。
生命畫上了休止符。
“爸!爸!”莫莫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從出生到成年,莫莫都沒叫過他“爸爸”,這才叫了多少天,他竟像是聽厭了,就這樣撒手而去。
往日種種:
父女倆擦肩而過視如陌路人的冷漠,針鋒相對的話語,怨恨的眼神……
他們從來都沒有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吃一頓飯,聊聊天,甚至,父女倆從沒有照過一次相……
莫莫身體的五臟六腑像被掏去,裡面填滿了懊悔和痛苦。
她從沒有此刻這麼清醒地認識到:
這個躺在床上漸漸失去體溫的男人,這個她怨恨責怪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這個她認為世上最薄情寡義的男人,這個她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口叫他一聲“爸”的男人,原來,她是愛他的。
所有的恨,所有的冷漠,都源於對一個父親的愛,源於對父愛的渴望!
莫莫心底最深處那道牆轟然坍塌,她以為那會是最最黑暗的一面,可是,她看到的卻是——一顆女兒愛父親的心!
這讓她無法自持!
悔不當初!
卻,為時已晚。
振風衝了進來,卻定在病房門口。
王梓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抱著莫深站在病床前。
莫莫坐在地上,抱著王梓的腿,哭得揪肝撕肺。
莫老太太中風,半身不遂,併發了帕金森症,張小燕和莫緋依然不知所蹤。
莫優的後事全部由王梓操辦,但有些還需要莫莫協助。
振風兩次過來,都看見兩人在忙著,悄悄地退了出去。
從莫莫被綁架的那一天起直到現在,他似乎什麼忙也沒幫上,一直都是王梓守在她身邊。
振風很是落寞。
但是有一件事,王梓做不了主。
那就是zu孝。名義上是需要一位關係親密的莫家男丁。
莫優有兒子,可兒子還在襁褓中;有女婿,可一沒打結婚證二沒擺成酒席,不算;有外孫,可忘忘畢竟還小,骨hui盅並不輕,得一直抱著,萬一孩子不小心……
“我來吧。”正當大家愁眉苦臉的時候,振風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憔悴不堪的莫莫,走到ling堂中間行禮,行的是家屬的禮。
王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