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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是誰(三)

周伯安今年五十二歲,看起來比同齡人略老,頭髮花白,人有些偏瘦,個子高高的,臉略有些風霜之色,他又開著車帶著妻子跟女兒找了一寒假兒子,人很疲憊卻很精神。

周伯案的妻子張謹今年五十一歲,因為精神原因早早就在單位辦了病退,頭髮整齊地梳成一個馬尾,身上穿的衣服很乾淨,但樣式很老舊看起來像是已經頗有些歷史了,她的頭髮已經全白了,又染了黑髮,現在看起來有一厘米左右銀白剩下的烏黑頗有些詭異,臉上滿滿的都是皺紋,看起來異常苦相。

他們的女兒周盼大約是他們家最精靈的一個,穿著揹帶牛仔褲白襯衫,頭髮整齊地梳成長馬尾,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透著機敏。

周玫搓著手,她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也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周洋是全家心上的一道疤,這道疤歷舊彌新無法癒合,周老太太因為思念孫子又心存愧疚,孩子失蹤不到兩年就去世了,死之前拉著女兒的手拼命的唸叨著,“洋洋!找洋洋!”當時周伯安和張謹因為憤恨老太太丟了兒子,已經兩年沒跟老太太說過一句話了。

周老爺子是看見孫女之後去世的,他走的時候已經因為老年痴呆記憶混亂了,看見了新出生的孫女以為是周洋,不停地誇著孫子好,又千叮嚀萬囑咐看好孫子,含笑而終。

周家——人販子毀了,周玫知道自己的人生也差點毀在這件事上,如果不是丈夫包容,她又運氣好有韓豔燕這個閨蜜,她也早就失去一切了。

因為這樣的原由,也因為失望了太多次,周玫並沒有把看見疑似周洋的人這件事告訴大哥大嫂,直到韓豔燕打電話讓周玫把全家人集合在她大哥家,有人會去他們家——

周玫的手抖個不停,腳也不停地抖著,她的丈夫羅士榮大約是在場唯一知道她心事的,按著她的肩膀給她支援。

上午九點整的時候周伯安家的門鈴響了起來,周玫想要站起來去開門,卻怎麼也使不上力,羅士榮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開啟了樓下的單元防盜門,順便開了周家的防盜門。

“玫子,到底什麼事啊?”周伯安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影子,妹妹如此興師動眾讓他和女兒都要請假在家裡待著,只會因為一件事,難道——有線索了?太多次的失望,已經讓周伯安不敢報太大的希望了,可是仍然有些控制不住的聲音顫抖。

“有個朋友要來。”周玫說道,她站起身直直地瞪著防盜門,短短几分鐘的上樓時間,對她來講異常漫長。

終於防盜門開了,最先走進來的是陸天放,跟在他身後的是他沉默的保鏢,然後是他身邊經常出現的兩個女孩子,四個人神情都有些複雜,周玫眨了眨眼,看著他們身後,直到走在最後的姑娘關上了防盜門,她這才渾身一軟坐了回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怎麼來了?”周伯安認出了陸天放,這個小子是典型的紈絝,智商還算在正常人的範圍內,偏偏不用,一聽他講題就犯困,化學元素表週期表對他來講就是催眠曲,背了一個禮拜還是眨眼就忘,如此朽木就算有親生妹妹的千請萬託,他還是直接放棄,免得傳出去墜了自己的名頭。

“周……周老師。”陸天放一看屋裡的沙發已經被周家人坐滿了,有幾個凳子好像是給自己一行人留的,剛想坐下去,周盼站了起來。

“哥哥,你坐這兒。”周盼在自家這樣的環境裡異常早熟周全,她敏感地察覺到這一行人的到來對自己家很重要,起身讓出沙發。

“謝謝。”陸天放坐了下來,他輕咳了一聲,不知怎麼開場。

汪思甜從包裡拿出公安局出具的正式檔案,遞給了周伯安,“周老師,請您看這份dna報告。”

周伯安拿到報告之後手有些抖,他終於明白妹妹為什麼這麼緊張了,“這是……”

“請您看看。”對於周家做任何鋪墊都沒有意義,不妨把結果直接給他們看。

周伯安開啟檔案袋,眼睛略有些模糊,他拼命揉了揉眼睛,“盼盼,爸爸的眼鏡呢?”

周盼機靈地把周伯安的老花鏡遞了過去,周伯安戴上眼鏡之後一目十行地看著報告,在看見結尾處的鑑定結論之後,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流。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張謹慌張了起來,雖然生完女兒之後她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對於失去了兒子的她而言,丈夫和女兒就是她有全部,她經不起一丁點的變故了,看見周伯安哭了,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