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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影院內的人們似乎都遇上這樣一個尷尬的難題——如果在之前,更具體一點,《天才雷普利》的片頭音樂剛剛響起,白色字幕在銀幕上閃現時,如果有人告訴他們,他們會對一部帶有同性戀情節的電影入迷,他們絕對會笑罵對方這個玩笑太過陰損。

然而現實情況就是如此,當他們恍惚間想起自己挑刺的初衷,這部電影早已過去大半,而他們的筆記本上記下的要點數量,甚至用“寥寥無幾”來形容都有些言過其實。

是的,沒錯,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確實對這部電影抱有很深的牴觸以及看好戲的心理,當人們遇上與常識相違背的事物會產生厭惡這是人之常情,但作為感性生物人們總會被這樣或者那樣的情節牽動感情影響判斷這也是人之常情。世間流傳的神話和傳說總能和悽美的愛情有千絲萬縷的聯絡,這也從側面證明只要影響力達到了那個點,所謂的偏見也會煙消雲散。

唯美的兒女常情在好萊塢電影裡經久不衰,常常賺足觀眾的眼淚,至於同性之間,只要能用表演打動觀眾的心,實際上這類情感表現的東西和男女之情是一樣的,只是如何能完美描繪邊緣人的愛情,可比普通的男女之情的難度高得多。

在一開始,觀眾們對影片開頭西奧羅德的造型毫不意外,他們早已在預告片裡看夠了梳著古板髮型,戴著厚重眼鏡,穿著不合身破舊西服,畏縮著身形佝僂著腰身的雷普利——在最初的時候他們也確實被那種造型嚇了一跳,畢竟西奧羅德的外表絕對是好萊塢裡一等一的花美男——他的犧牲形象的敬業精神的確值得肯定,要知道醜化一個人的外貌可沒那麼容易,所謂的“犧牲形象”也絕不是將自己化妝畫醜一點就能草草了事,除了需要出色的化妝師,還需要演員本人氣質的改變,說白了依然是演技。

而西奧羅德的氣質到底有多少面已經是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他的演技毋庸置疑,可塑性之高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作為一名典型的體驗派演員,從他出道至今,人們早已不再驚訝甚至習慣於在銀幕上看到毫無任何表演痕跡的“千面”西奧羅德。所以,能完全抹去個人魅力並自然演繹一個丑角這種情況如果放在其他容貌出眾的演員身上,或許能得到一些影評人的誇讚,但如果這個人是西奧羅德,那就沒什麼可說——他做不到這一點那才叫不可思議呢。

但隨著劇情的深入,雷普利在碼頭第一次碰到梅爾蒂便以格林利夫家的少爺自居讓不少人心底漸漸多出幾分模糊的預感,劇情簡介讓他們知曉雷普利絕對不是一個正派主角,而他此時此刻的言行也像極了一個自卑怯懦而又愛慕虛榮的小人物,特別是當梅爾蒂對他的身份毫不懷疑時,他臉上閃過的如釋重負又極力掩飾的笑容簡直絕了!

那種笑容往壞了說都可以用小人得志來形容,只是這種壞蛋專屬的笑容放在雷普利這張臉上,竟然還平平多出幾分可愛,非但沒有讓觀眾認為這個另類主角有些令人反感,還讓他們被他臉上的笑容感染,忍不住會心一笑——誰沒有個為了美女虛榮一下的時候呢?再者,當這個外形談不上優質的雷普利極力偽裝成花花公子迪基,做出瀟灑翩遷的樣子時,倒還真有幾分彆扭可愛的魅力。

普通觀眾或許沒能瞧出個究竟,不過那些專業的影評人卻知道,這背後依然是西奧羅德的功勞——或許與那笑容中十分符合角色外貌和性格羞澀拘謹有關——在這一刻,他讓一個反派式主角的形象立體化,這個立體化不僅僅體現在他對“試圖偽裝成未曾謀面之人”的拿捏中,還深深刻畫進人們的心裡,引起共鳴。

這樣看來,雷普利就像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平凡人,普通人或多或少都能從他身上找到一點自己的影子。這不知是安東尼明格拉的高妙之處,還是西奧羅德的演技使然,雷普利的真實感能讓大部分人跟隨著他進入電影,進入那個上個世紀中期慵懶頹廢的時代,遇見那位改變雷普利後半生的紈絝公子。

迪基確實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無論是他完美的外貌還是熱情似火的性格,這世上很難找到第二個人能比裘德洛更加適合扮演這位花花大少。在如此明顯的對比襯托下,跟隨在迪基身旁到處玩樂的雷普利就像是他的小跟班,而迪基,完美如同一位下凡的天使。

但令人意外的是,雷普利和迪基之間的對手戲並未給人一種雷普利的光芒完全被迪基壓制的感覺。大多時候在兩個角色一優一劣的情況下極其容易給人一種配角喧賓奪主的錯覺,而西奧羅德的雷普利,給日後的表演系學生,提供了一個教科書式表演——角色設定的強弱並不代表著角色存在感的強弱,如何突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