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沅也不急著辯解,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她最不能缺的就是耐心。
她點點頭,“大伯孃說的甚是,我也覺得若要害人必得去府外尋購才是。”
“你終於肯……”王氏咬著牙說。
“不過,”清沅打斷她,“這木棉的絮子又不是尋常棉花,外頭是可以購到的麼,這我不知,想問問大伯孃。”
楊氏語塞。只有粵人才喜歡以木棉為棉絮,做棉衣、棉被、枕墊,在京城裡卻是見不到的。
“若這不是購來的,又是哪裡來的呢?”清沅又問,“況且我做衣裳時,木棉才將將開花,何處能尋來這絮子?”
幾句話一問,眾人也覺得似乎有些道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誰知道你這丫頭有什麼本事,從哪處尋來的……”楊氏咕噥著說。
“大伯孃這話就有失公允了。”清沅笑著說,似乎不見一點怒氣:“先前做衣裳時,這新棉時時不夠用,我房裡每回去回事處取,都記錄在案的。府裡管事總說不夠,也只大伯孃、嬢嬢和大嫂嫂拿過來些,即便這樣,也將夠給丞哥兒做兩件小襖子,和給嬢嬢做了一條薄衾。”
魏氏想了想,她的確送過來一條,自己蓋著覺得甚為舒適。
“我的丫頭要出府,都是有記錄的,老太太和大伯孃可以一一去查。便是我自己的衣裳……”她頓了頓,“我想著便不大費周章了,叫丫頭們把幾件不穿的衣裳剪了,取舊棉花做的,若老太太不信,可以尋人拿來驗看就是,若我真有這功夫去外頭尋,怎麼也得給自己捎些新棉吧……”
阮燻一直在旁邊聽著,只覺得她可憐,誰家大戶人家的小姐,新衣還要用舊棉做。
清沅看楊氏嘴唇動了動又想開口,便補充說:“我的丫頭們,用的是最次等的粗絨棉,還是陳年的,也請老太太和大伯孃一併檢視吧。”
免得她們說自己偷樑換柱。
魏氏已有些心軟,說著:“你這丫頭,也不是非要……”
她想息事寧人。
老太太低低地說:“叫人去取來。”她身邊的媽媽親自帶著兩個丫頭過去了。
阮清沅還是笑得清清淡淡的,眼光卻冰冷。
楊氏冷哼一聲:“沅丫頭既都敢說出來,恐怕是都想到了。”
這樣無賴的話。
清沅看著她,自己把方方面面的證據都拿出來,人家還一定要說是自己安排好的。
這件事就好像她初進府時清雪被鞭炮點燃褙子那事一樣,因為她站在清雪旁邊,就是她的錯。
阮燻看著楊氏這樣不依不饒的,再也忍不住,不由開口說:“我記得,大伯孃院子裡就有一棵木棉樹吧……”
楊氏沉下臉,“燻哥兒你!”
阮燻不怕她:“大伯孃恕罪,我不過是合理的猜想罷了。因著給丞哥兒的衣裳是沅妹妹做的,追本溯源,大家就認定是她下的手,可這木棉咱們府就只有大伯孃院子裡有,這又怎麼說?”
老太太的臉色越來越沉。
魏氏看著,忙呵斥他:“你胡說什麼,沒大沒小,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還不快回屋待著去!”
總是這樣,為什麼每次都要他們忍。
阮燻看著清沅一個人站在堂中,脊樑挺得筆直,每個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是猜疑,都是鄙夷,她才是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啊,不在父母身邊,沒有兄弟姐妹,就要這麼受人欺負麼。
他不想就這麼回去,他對著魏氏說:“母親,我沒有胡說。我今日只問您一句,若清沅她是您的親女兒,我的親妹妹,您還會這麼看著,任由她被別人潑髒水嗎?”
魏氏臉色煞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又對著滿臉愁苦的王氏說:“大嫂嫂,我知道您這些年辛苦,也知道您帶著丞哥兒不容易。可是清沅她又容易嗎,她在這裡沒有親哥哥,沒有父母親,什麼都沒有,所以您就要把您的痛苦也都怪在她身上嗎?”
王氏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讓她幫您做衣裳的人是您,一出事立刻被懷疑的人是她,為什麼呢,她像是我的妹妹,她在給您,給母親,盡一個女兒,一個小姑的責任,可一旦出事,她就立刻是外人,能被矛頭指著的外人對不對?”
阮燻越說越激動,終於嘆口氣,“沒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