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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丈夫

“賀梓歸!”崔佑終於忍不住了,“你平日胡說八道就算了,對著個小孩子也沒個遮掩。”

賀梓歸依舊混不吝得掏掏耳朵,“你現在是道貌岸然好做派,玩笑也開不得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近日心裡不痛快。”

崔佑道,“他還沒走?”

賀梓歸無奈得點點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崔佑冷笑一聲,“那你趕緊回京去就行,別太不把自己當客人了,你一走他自然也走了,大家都落個清淨。”

賀梓歸一聲驚呼,“你是真沒良心,我要走了,你可得問問全南京城的大小姑娘,秦淮河畔的美人佳麗,她們可答不答應,她們可都還等著我來年參加盒子會的。”

盒子會是南京妓業歲時風俗,於每年三月上已清明前後舉行。屆時,擇一清幽之所,諸結拜之名妓競妍新妝,各攜一食盒赴會,多有青年才俊,王孫公子參加,一時被南京名流奉為風流雅事。

崔佑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清沅滿上,順手把茶壺放到離賀梓歸最遠的地方,“你走了,我們崔府頭一個把鞭炮從巷尾放到巷頭,放上個三天三夜。”

賀梓歸哼了一聲,“當心鬧得闔府上下公雞不打鳴,母雞不下蛋。”

崔佑聞言笑了笑,“我說難怪你來了之後府裡母雞這麼能下蛋,原來都是你的功勞,賀少爺好本事。”

賀梓歸正要還嘴,門上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崔佑道:“進來。”

一個清秀的小廝走了進來,賀梓歸一看來人就變了臉色,捂著頭彷彿很痛苦:“慎心啊,我如今倒是連吃頓飯的功夫都不能有了啊。”

那叫慎心的小廝低著頭,“三少爺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還請您自個兒和他說。”賀梓歸不理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一把把窗戶推開,靠在窗柩上,哼哼道:“讓他自己上來。”

慎心依舊恭敬得回答,“三少爺吩咐了,表少爺再不回去就要用綁的了。”

賀梓歸憤怒得指著窗外,對崔佑道:“你看看你看看,我窩囊不窩囊,連個小么兒也敢對我吆五喝六的了。”

崔佑冷靜得回答:“你在你這表弟面前也不是窩囊了一日兩日了。”

賀梓歸突然轉過頭來,怒目對著正在怡然用飯的清沅說:“小姑娘,我問你,要是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阮清沅嚇了一跳,卻還是誠實得回答:“當然不願意。”

雖然嫁給他過,但是她其實是不願意的。

那時候阮鏞被剛即位的景寧帝下旨申斥,在朝堂上舉步維艱,後來更是下獄論罪,而京城阮府也和他們撇清了關係,崔氏更是一下子發起病來,她當時便很快被大伯孃和阮老太太做主嫁給了永寧侯賀梓歸做填房。那時候的賀梓歸,早已經身敗名裂,還雙腿殘疾,京城有頭臉的人家誰還願意嫁過去,而她呢,卻沒有選擇。

婚後兩人相敬如“冰”,他不想同她說話,她也不去找他,任由他在自慚形穢中越過越痛苦。

其實他待她算不錯,有時喝醉了酒就一反常態地拉著她說個不停,講他自己前半生如何風光,後半生如何寥落,也是他後來親自去徐國公府求情,由徐國公府出面免了她父親的流放之罪,最後貶去邊境。

——自他腿斷後,他是再不出門的。

可是他的好也僅止於此了,後來她孃家徹底失勢,賀老夫人為了巴結新貴宦官王楚,抬他的侄女兒進府,以莫須有的罪名貶她去了偏院,奪了她的中饋之權,兩次守寡的王氏為人狠辣,經常折辱她、欺侮她,借老太太的名義讓她在雨裡跪了兩個時辰,指使賀梓歸的妾室讓她用雙手剝了一夜的蓮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沒有管她,或者是他也不願面對王氏吧。最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送進靜嚴庵去“贖罪”,留下她一條性命。她不恨他,她甚至有點感激他,她有時想,最起碼從王氏進府到她死這十年裡,永寧侯夫人始終是她。

“你聽聽你聽聽!”賀梓歸的聲音擾亂了清沅的思緒,他對著慎心喊道:“連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都不願意嫁我,你們又何苦非要逼那十七八歲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來嫁,這不是害人家一輩子嘛!”

慎心也很冷靜,“請表少爺自己同三少爺說。”

崔佑開口,“你總得回去解決了才是,退親或者娶親總要有個說法,你年紀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