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霜離開後,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只剩一地的狼藉。
清沅看著清雯一動不動坐著,不開口,也不理人。這個時候也的確不合適與她說什麼,她也沒有義務還替她收拾屋子泡熱茶的。
阮清沅囑咐紅箋、尺素好好照顧她,便也帶著自己的丫頭回朝陽館而去。
主僕兩人走在路上,連忘憂都覺得氣氛十分沉重。她雖沒有全聽見,也能聽到個大概。三姑娘如今不好過,姑娘一心想幫她,恐怕也說很難的。
清沅低垂著頭,一路無言走到院門口,突然說了一聲:“糟糕。”
忘憂心裡一急,“姑娘,什麼事?”
清沅悠悠嘆氣:“我那份繡球燕窩竟給忘了。”
忘憂睜大眼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要不你替我回去取?”清沅直覺那盞燕窩應該滋味甚好。
也虧得魏氏想出來用這招送吃食來給她們解圍。不過就算她不來,阮清霜也大概會收手了。
忘憂眨了眨眼。
浣花閣那邊現在悽風苦雨一片,她還要過去討忘了的吃食,是不是……不太好?
清沅對她淺淺地笑笑,笑容裡有一分狡黠,“三姐姐現在傷心著,恐怕沒有胃口,不吃也是浪費。”
她看忘憂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等會兒要以什麼措辭去討燕窩,清沅好笑得拍拍她的臉:“說笑的。你也一路跟著愁眉苦臉的做什麼?”
忘憂瞪她,“姑娘你真是……”
拿自己的丫頭取樂很開心嗎?
阮清沅打住玩笑,正色說:“你去前院打聽一下楊家表少爺的事,他這幾天做了什麼,有沒有什麼與往常不一樣的。都回來仔細告訴我。”
忘憂點點頭。
秋闈還有幾天就開考了,楊氏應該再怎麼樣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把楊廷雋怎麼樣吧,但是也不會放任他與阮清雯往來就是了。畢竟那也是他的親侄子,身後關係到的是楊家的臉面。
楊家是楊氏和老太太的孃家,又是阮清霜的舅家,而楊廷雋今後少不得要支應門庭的,楊氏母女這次對阮清雯如此狠辣。恨不得要她的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對方是楊廷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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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從郭府趕回來,適才與郭夫人講得口乾舌燥的,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回來就去女兒的臨煙駐了。
“母親,事情如何了?”阮清霜忐忑地問。
楊氏喝完了一盅茶,才算順了氣,問道:“那小賤人呢?”
“好好在屋裡待著呢。派了人看守,母親要見她?”
楊氏冷哼。“誰耐煩見那個賤東西。”
“郭夫人那邊……無事吧?”她又問了一遍。
其實看楊氏的反應。就應該猜到,一切都是妥當的。否則回府來第一件事,楊氏恐怕便是要把阮清雯好一頓收拾。
“能成。兩日後郭夫人就帶著媒人上|門,到時候我們便把這親事定下來。”
“倒是便宜她了。”清霜嗤聲說:“不過母親。表哥那裡會不會主動……”
“他敢!”楊氏拍桌:“他身後是楊家,便是我不說話,老太太也不會允許的。等秋闈完了。我就在外頭另外賃個院子給他住,省得再鬧些風言風語出來。”
她現在不發作。一來楊廷雋要應試,二來更怕坐實了兩人有私情一事。這事只能徐徐圖之。
“那……郭夫人與曹家都沒異議?她們沒起疑?”阮清霜有些狐疑。
“曹家是恨不得越快越好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郭夫人那邊……我也稍稍露了些口風,只說府裡有閒語,傳雯姐兒和我那侄兒的話,便想著快些把親事定下來。”
郭夫人也是極聰明的,當時只道:“姑娘家與表哥表弟的時常相見,自然難免有些不識相的下人亂說愛,這些事我一般都是不信的。”
這話就像顆定心丸一樣,楊氏當下便喜不自勝,熱情地與郭夫人商討親事了。
清霜扭著帕子,“要怪還不是怪她們兩個沒臉沒皮的……竟被那麼多人看見了。”
偏前日傍晚,那兩人相會時,郭夫人身邊的一個媽媽恰巧回來娶遺落的東西,便由阮府的婆子丫頭引了走小道,卻不想撞見了。只是當時天色已黑,那媽媽也只見過清雯一面,不敢斷定,但是卻不能保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