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阮府燈火通明,下人們也都知道,阮府今日是有大事。
阮老太太是從榻上被叫起的,她原先想不管此事,可一聽說是楊氏害了萬姨娘性命,被三房拿住了把柄,知道自己恐怕不能再不理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阮老太太和大老爺阮銓都在正廳裡,三房一行人連帶著楊氏和其下人都過來了。
阮老太太坐在上首,肅容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要鬧得這麼大!”
阮鏞當先跪在地上泣道:“是孩兒不孝,讓老太太費心了。”
阮老太太對他沒有好臉色,冷著臉道:“你知道自己不孝就好,今兒一早的事我還沒問你……竟進了那種地方,你父親若泉下有知,他一生清名,豈不是平白玷辱了……”
阮老太太不問原因,先下阮鏞的臉面,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那邊一直看著熱鬧的楚遙湊在阮清漓耳邊道:“你這個祖母的心也偏地沒邊了。”
楊氏一看有丈夫和婆母給自己撐腰,也不怵了,開始大聲喊起冤來了。
老太太一聽前因後果,就蹙眉道:“就為了這麼樁事,你就這樣待你嫂嫂,還成什麼體統。”
阮鏞心更涼了,這麼樁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個好嫂嫂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自己房裡的庶子庶女和妾室了,因為在阮老太太眼裡,這些人命根本也算不上什麼。
“萬氏之死不僅和大嫂脫不了關係,萬氏肚子裡的孩兒才是大嫂目的所在啊……母親,我都這把年紀了,才得了這麼個孩子,大嫂為何要這般與我們過不去?”
說罷也溼了眼眶。
楊氏一聽。知道這事兒是怎麼都不能認的,立刻跳起來道:“三叔,我到底也是你大嫂,長嫂如母,你不但誣陷我害了萬姨娘性命,如今還要說我意指你的孩兒,證據何在?我又有何目的?”
阮鏞轉頭道:“漪姐兒。你過來回話。”
阮清漪和萬姨娘房裡的人是最有力的證人。
可沒想到她還沒開口。阮老太太卻厲聲呵斥道:“一個姑娘家,整天沒個正形兒,姐妹之間的事情攪和不清楚也就罷了。如今還要摻和到長輩的事情裡來,簡直沒有規矩!”
阮清漪被罵呆了。阮老太太立刻又轉向崔氏:“老三家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嫡女要教。難道庶女就可以放任嗎?”說著還用眼風掃過阮清漪,“多大的人了。知道不知道好壞,長此以往如何在夫家婆家立足。”
言下之意是指著阮清漓帶著楚遙看熱鬧。好在楚遙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在乎阮老太太的評價。
阮清漓聽得連連冷笑,心裡卻道。好毒的老太婆,兩句話把她們母女三人罵了個遍,即便是偏心。也不是這樣的。
不讓阮清漪說話,那如何求證?分明她是繞過了事情本身。而在其他方面打得三房無力反擊。
“老太太,”阮清沅出來嗆聲,“情理是情理,我們姐妹是不懂規矩,可是大伯孃害了我們房裡的萬姨娘,還要害我們弟弟,這如何能罷休?大伯孃不是說她沒有理由嗎,我們手上還真有證據,老太太不想聽六姐姐說話,那就不聽吧,若老太太也不想看證據,自然也可以不看,我自然可以遞到順天府衙門去,我母親心善,早就為萬姨娘脫了籍,她早已是良民,死了個良民,想來順天府也會受理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老太太怒喝:“放肆!”
阮清沅冷笑,“我是放肆,再放肆也要把事情查清楚,老太太,事情也有先來後到,解決完了這樁,隨您要怎麼處置我,我絕無二話。”
阮老太太一時竟也無法反駁,只好冷笑道:“你什麼證據,拿出來看就是。”
阮清沅示意下人,拿過來的東西她和阮清漓早就準備齊整了,就是為了過老太太這關。
“這是大伯孃差人在大成藥莊要的藥,這是單子,同時期大伯孃在庫房裡領了血燕,咱們賬上自然能查,可是問題就在於,大伯孃領了血燕後,沒有直接送到萬姨娘處,而是在買了大成藥莊的藥後一天才送血燕過去,老太太要不要想想,這其中有什麼?”
楊氏一聽,立刻狡辯:“不過湊巧罷了,你這樣強詞奪理,豈不是府里人人手中都有這麼個湊巧。”
阮清沅點頭,“不過奇怪的是,後來萬姨娘服了血燕沒幾天,大伯孃就又送來了白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