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有無數史書,正史野史都好,但都離不開皇宮這片外面看似繁華奢侈,內裡盡是殺人不見血的陰詭之地。
可現下站在這裡看著眼前煜皇站的這片土地,何等乾淨,綠意盎然,哪有半分殺機。
自隨聶盛琅出使雲國回去之後,她已經好幾年沒有再見過煜皇了,這個昔日在迎接使臣的宮宴上有過很多心思的一代帝王如今已兩鬢斑白。
樓月馨慢悠悠的走過去時,煜皇剛好釣上一條半大不小的魚,他也不嫌腥,沒有召奴才,就自己將魚放入魚簍中,再在一邊的銀碗裡拿出釣魚用的餌,重新勾在銀鉤上,扔下了湖中。
將杆放在一邊,在旁邊放的乾淨水盆裡洗手,在拿淨布擦拭手上的水漬。
她看完這一切,上前行禮,“草民離馨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盈盈鞠躬,行跪拜之禮。
煜皇回身,站起來,“是離馨神醫呢。”話中帶著些許的恍恍然,“你終於來了。”
“是,草民來了。”樓月馨很是恭敬的回答。
這種直接覲見天子的機會並不多,規矩是多了點,但是不失為一次新體驗。
“聞說陛下生病要召見草民,草民不敢不來。”樓月馨說得不卑不吭,甚合煜皇之心。
“離姑娘也不必拘禮,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且先起來吧。”
樓月馨依言起來,煜皇又坐了回去。
“來人,賜坐。”煜皇只是說了一句話,馬上就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一個帶刀侍衛,手裡拿著紫衫木製的凳子,放到煜皇現在坐的位置斜對面的右下方,然後又馬上消失得無聲息。
樓月馨明白煜皇的意思,她聽話的坐上去。
“朕聽聞你來之前是在終南山莊,臨近年關卻將你從那麼遠的地方請來,心中可有怨言?”
“草民不敢。”樓月馨恭敬的回道。
她實在摸不準這位帝王是什麼心思,又想說什麼話,只能一直陪著他聊。
反正她除了兄弟家人之外,最多的就是時間。
陪唄。
“陛下才是真的辛苦,日理萬機還深受疾病之苦,草民聞之陛下能想到草民,內心感恩至深。”
煜皇哈哈笑了兩聲,“都說江湖盡是俠士,想不到離姑娘雖是女子之身,也有這般的深明大義,實屬我雲國之幸啊。”
他雲國之幸?事實上她並不是這個世界任何一國的人,來自雲國這話是誰說的。
太過驚詫,但她已經習慣偽裝,故而煜皇也沒發現什麼不妥。
他見離馨沒有反駁,便又道,“朕想要你為朕辦件事,事若成了,朕定當厚賞於你。”又見樓月馨沒什麼反應,以為單錢財她不放在眼裡,便加以地位賜之,“若事成,朕的皇子中各個都沒有納娶正妃,你大可從中挑選一個,朕..”
下旨便是這四個字尚未說完,樓月馨截住話頭,“陛下要草民做什麼,直接下旨就是,這些恩賞,草民不敢當,不敢領,不敢受。”
這三個不敢簡直是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