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乾的血順著刀尖往下流,青青吐完抬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面上滿滿的全是痛苦,她又要忍不住吐了。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巷子外響起官兵走動的聲音,井席老早就把刀都擦乾淨,沾了血的衣布被他隨手扔到地上。
聽到外面的聲音,井席說,“我們走。”
拉著青青站起來,往巷子更裡面走去,估計是醫館發生命案有人報案了,可能是存活下來的大夫,也可能是路人,或者是醫館鄰居,總之官兵封了大路,他們就只能走在蜿蜒又窄小的巷子裡,方便他們的隱匿。
如果不是帶著青青一個弱質女流,以井席的本事此時早就離開霍城,逃之夭夭了。
他完全可以丟下青青一個人走的。
自己真的像在醫館裡想的那樣,是個沒有心的人麼。
是,他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他帶著她走只是因為她是個女的。
僅此而已。
脂粉味起初只是飄飄的一點點,越往裡走越重,青青聽到牆後面的聲音,臉色一白一紅的像是在變臉。
牆後面是妓院。
見井席在最大聲的牆後面拉著她停下來,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想我們躲到裡面去?”
井席說,“是。”聰明的女孩。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們總不能始終都待裡面。”青青說。
井席看了青青一眼,他也沒說他們要永遠都待在妓院裡,“我們只要待五天左右就行。”四天時間已夠樓月馨安排霍城事宜,他還多說了一天,為的是防止有突發事情。
妓院人多又魚龍混雜,官府真要查也不容易,而且以霍城混亂的程度,他猜測老鴇和官府也有聯絡,到時候就看是他們躲避的手段高明,還是他們找人速度夠快。
“你為什麼說五天就夠?”青青問,“難道你也有官府的人脈,那人的地位比霍城的父母官還高?”
何止是高,霍城父母官在那兩人的面前,就像是假山和黃山相比,隨便動動手就能壓死人,牽扯到聶盛琅,他是南嶺的皇上,皇上和殺手之間的關係,他不想被知道得太詳細,井席開玩笑說,“我身上背了人命,要是不認識多點朝廷的人,出了事怎麼掩過去?”
青青卻信了,罵道,“難怪江湖總是有買賣人命的事發生,但是真正的殺手卻鮮少被抓捕,原來是官府有人,就給掩蓋過去了,都是因為出了你們這些人,天下才有那麼多的不白之冤。”
“你怎麼會這麼想?”他和他們不一樣,會和朝廷有關係更是說來話長,當下形勢不是讓他們可以細說的時候。
井席又說,“抱緊我。”
他們要進去了。
青青遲遲不動,她們本來是陌生人,“姑娘家不能和一個男人太親近。”她說的話讓井席想笑,“可是昨晚你在我這個男人面前脫衣服。”
面對一個含蓄的姑娘,他實在忍不住要逗弄。
青青臉都白了,“你沒看。”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把眼睛長到後腦勺?”井席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