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如果彼此都不相愛,只是因為年紀到了就成親,一生會顯得悲哀?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宋靜怡問,“可千萬別跟我說是私塾先生教的,我可不信。”
她後一句完全是戲謔。
誰人不知道私塾先生墨守成規,聶靈玉又沒想說謊,鼓著腮幫瞪著大眼睛。
就知道拿話堵她。
“誰要跟你說是私塾先生教的。”聶靈玉撇著嘴,皇后娘娘當年的豪言天下皆知,她剛想把話堵回去,又一想皇后說那話至今都十多年了,宋靜怡那時可能才幾歲,就算聽別人說過,也忘記了。
“是南嶺的皇后娘娘。”
宋靜怡晃了一下,險些從樹枝上摔下去,頭轉向聶靈玉,滿臉的震驚沒法掩飾,皇后?不就是師父讓她去送信的收信人?
信現在還在她的包裹裡,是她此行去馗京的主要任務。
“哎,你幹嘛。”聶靈玉出聲喝問,她反應也快,再加上平時都有練武,樹幹在搖,她立刻用腳纏著樹樁,固定自己。
宋靜怡只是搖了一下,很快搖晃感無影無蹤,宋靜怡又恢復平靜,聶靈玉問她,“你怎麼了,額,我知道我說南嶺皇后說的,你是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堂堂皇后說過什麼話,是不是?”
她看到宋靜怡的表情時還沒反應過來,當樹幹的搖晃感停下來,她才想到,普通人說起皇家,應該都帶點敬畏,以及對皇室神秘感的嚮往,她剛剛說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晴朗,很平常。
來自於她常常隨母親進宮向皇后請安。
來自於她對皇室太熟悉了。
可是這些話她都不能說。
宋靜怡的關注點不在這裡,她此行去送信,途中聽到同行者聊起收信人的事,內心的震撼早就超過其它。
宋靜怡默。
聶靈玉以為自己猜對了,有點緊張,但還是按耐住,緩緩的說道,“皇后娘娘說過的那番話,天下皆知,直到後來陛下為了皇后六宮無妃,迄今已經成為眾多男方家去提親時,身家清白的女兒家方面必問的一句。”
傳為天下佳話。
“哦?”宋靜怡很感興趣,“她說了什麼?”
聶靈玉原樣照搬,“她說,‘想娶我?我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給得起我的,我再考慮。’後來這段話也演變出很多種方言,剛才我說的就是其中一種。”即使時隔多年再說起勇敢挑戰世俗的皇后娘娘,她仍然很崇拜。
爹爹說的沒錯,皇后是一個奇女子。
宋靜怡早已渾身僵硬,身體裡血液倒流,一生一世一雙人,聽起來太耳熟了,不就是納蘭容若寫的《畫堂春》,他說的是一生一代一雙人,後現代時將這句話改為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麼,難道她現在要去見的是一個和她一樣來自現代的女子?
她艱難的嚥下口中忘記吞嚥的口水。
“你怎麼了?”宋靜怡的動作實在太大了,饒是聶靈玉神經大條也看了出來,轉而想到了什麼,睜著可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