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個在外叫囂的人就是王鋒的弟子?不是聽說已經有初段的能力,怎麼第一輪就被人送出局了?”少年的吵鬧果然將關鍵人物給惹了出來。負責對弈場地的人員立刻過來解釋了一二,於是那人也沒再追究下去,反而是吩咐道,“將他兩人的對弈棋譜給我送過來。”
按照入段試的要求,對弈的兩人要分別記錄自己的下棋棋譜,然後交給棋院存檔。所以大家很快就找到了孫平的對弈棋譜,送給了剛剛來巡查的那位大人物。大人物拿著棋譜就在自己的棋盤上打譜起來,但是隨著下棋的進行,大人物發現孫平的下法越來越凌厲。雖然這種下法有違圍棋的基本道義,但是卻抓住了競技圍棋的關鍵。大人物一驚,立刻吩咐自己的助理去請另外幾個人過來。
沒過多久,一個年紀偏大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說道:“老溫啊,我可是聽說你發現了一個新的定式,如果要是沒你說的那麼厲害,你可得請我喝酒。”
被稱為老溫的大人物笑著說:“老劉啊老劉,你自己先看看這定式再說吧。”
就在老劉和老溫在那鬥嘴的時候,其他幾個關鍵人物也都到了。於是老溫將孫平對弈的棋譜擺盤了一次,原本大家還有些輕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可惜對手太弱了,試不出這個人的真正棋力。”老溫頗為可惜地嘆了一句,“這定式到底有多厲害,估計得你我上陣才試的出來。但是此人還未入段,你我又皆是七段以上的大棋士,若是真去指名他對弈,少不得被人指摘一二。但是這定式看似平淡無奇,偏偏後招如洪水滾滾而來,稍有不慎,連我也少不得要在中盤投子告負。”
“此人不僅是定式可怕,而是他對圍棋的理解更為可怕。”一個一直沉默的老人忽然開口道,“你我下棋皆信奉‘金角銀邊草肚皮’,但此人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的定式自角開始,卻爭奪的乃是中腹的地盤。不對,他的開盤就是為中腹地盤而去的。雖然前輩們曾經說過,中腹的地盤圈定需要更多的棋子,因而和角、邊相比不划算。
但是你看此人的下法,從執黑先行開始就佈局中腹了。他頭三子分別落在星位、鄰角小目和3九位上,走的是星小目的配合打法,以小目為主要目的。一旦它佔了這邊四個小目,那麼這兩角一邊就勢必是此人黑子的天下了。然後他又以角上的糾纏吸引白子火力,迫使白子不得不在此處與黑子對拼。而他在此時下出他的定式,誘使白子上當。可惜白子未能窺破這個定式,難怪不到十分鐘就撐不住了。怕是換我上場的話,若他執黑先行,我的勝率不到一成。“
“侯老師,他的開局有那麼厲害麼?”老劉頗為恭敬地問了一句,老溫也是恭聽狀。
“他的開盤非常妙,佈局速度快,等於是打破了對方的節奏。同時我也說了,他的下法是走星小目配合,小目為目的的下法。這樣他不僅佔據了實地,而且外勢也起來了。這要他自己不崩盤,他的勝利在佈局的時候就確定下來了。重要的是,這樣的佈局可謂進可攻退可守,即便遇到棋力遠超自己的高手,他也可以憑藉佈局的優勢與對方糾纏到官子。一旦進入收官階段,拼的就是大家計算的能力,和段位沒有特別的聯絡了。”
下午,震旦棋院入段試第一階段測試江南分棋院第二輪測試按時開始了。和上午相比,原本喧囂的對弈室明顯安靜了不少。圍棋的對弈室要求大家是脫鞋入內的,而入段試的社會人士又不少,於是無論對弈室裡點了多少讓人寧神的檀香也壓不下那腳臭、汗臭的味道。再加上人多,讓棋院方面不得不打破慣例,將所有門窗都開啟,甚至連轟隆作響的大風扇都擺了出來。
要知道對弈室是追求絕對安靜的,正規的對弈室是隻容許一對棋手於對弈室中間對弈。然後兩位棋手可各自攜帶一名助理,但必須距離棋手一米之外。棋手可以吩咐助理幫自己拿一些不違規的小物件,比如有棋手下棋的時候喜歡吃根香蕉或吃塊巧克力補充體力什麼的。然後棋盤計時器旁邊有計時官一人。此外對弈室的正北方,則有一名裁判和兩名見證人。不過這一般是頭銜戰或十番戰,以及各項錦標賽八強賽以上級別才會採用的規矩。其他比賽一般就是大家往對弈室一坐,各自記時,然後裁判巡迴檢查罷了。
孫平沒有在下午的對弈裡保留什麼實力,下午和自己對弈的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於是這名少年也和上午的少年一般悲劇了。大約五分鐘之後,這名少年就在孫平的步步緊逼之下投子告負了。作為連續兩局逼迫對手投子告負的參賽選手,孫平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尤其是孫平是典型的自學成才的社會人士,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