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臉色蠟黃,顯見得受了一些苦,可是還算乾淨整齊,且哭起來實在是楚楚可憐的動人,不免也是心疼,當下扶起她道:
“我遭受奸人陷害,倒是連累了你,這是我的不是,沒能護好你。”
李明悅聽得這句軟和話,心裡不但沒有舒坦,反而是越發恨。恍惚的淚眼中竟然想起上一輩子蕭正峰對自己說過的話,何等相似,何等相似!為什麼她活了兩世,分明是不同的男人,竟然是換來同樣的一句話。
她要的並不是這個啊,她不要聽對不起,她也想要像顧煙那般歷經劫難後依然從容優雅,也想要像雙魚這般懵懂傻氣的福運!更想要男人像對待心愛的女人一般寵愛有加!
不過這些話,李明悅一個字都不敢說,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她只能忍痛顫聲道:
“妾身不怪殿下,這不是殿下的錯,妾身恨只恨不能留在殿下身邊,伺候殿下,為殿下盡綿薄之力!”
這些話說來,字字聲聲都是淚,自然是讓齊王心中越發歉疚。
李明悅敏銳地察覺到了齊王的歉疚,心中總算鬆了口氣。想著雙魚又如何,如今還沒生呢,將來她也不必再生了!至於顧煙,不過是生了個丫頭片子,蕭正峰那個性,未必喜歡嬌滴滴的丫頭片子!
自己和她們,終究會是不一樣的!
這麼想著間,她悲切地看向一旁的雙魚,嬌聲問道:“這位妹妹生的好看,不知道是哪位?”
齊王淡掃了一眼身旁的雙魚,這才道:“她叫雙魚,你不在的時候,她一直在我身旁伺候我。”
一個“伺候”二字,誰都明白其中含義的,當下雙魚含羞咬唇低下頭,臉頰緋紅。
李明悅心裡冷笑一聲,不過面上卻只能努力笑著道:“那多虧了這位雙魚妹妹了。”
這一晚,李明悅這才安頓好後,便要在齊王身邊伺候。
其實這些日子一直是雙魚隨在齊王身邊的。
齊王年紀不小了,眼看著都三十了,成親之前不過有一個莫四娘,後來娶了個王妃,雖夫妻也算舉案齊眉,可是卻未見得有多少激.情。至於前兩年一不小心著了李明悅的道,又讓她為自己生了個庶長子,其實心裡多少是有些膈應的。
如今呢,得了個雙魚,論起美貌比起前面幾位差遠了,可是貴在嬌怯可人,鄉間養大的姑娘家水靈得很,真是鮮嫩的時候,只比自己女兒大上三歲而已,又是救過自己的,齊王不免多疼她幾分。
這幾日在床笫間正是得趣的時候呢,每晚都不能沒有雙魚,如今李明悅一回來,齊王心裡雖不喜,可想著這到底是為自己生下庶長子的女人,於是當晚也就在李明悅房裡睡的。
李明悅其實心裡是也是有些怯意的,她的身子恢復得並不好,這幾日還疼。不過想到這是難得一次的機會,說不得自己又懷上一胎呢?到時候齊王的兩胎都是自己生的,從此後母憑子貴,再也沒有人能越過她去!
也是這一晚,李明悅也是抹了香脂,準備妥當,伺候齊王。
只是等到一切就緒,齊王也上了榻,入了巷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忽然間齊王就臉色沉了下來。
還沒等李明悅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邊齊王臉色鐵青地坐在榻邊,一言不發地盯著李明悅那張臉。
李明悅大驚,忙坐起來,伸手去摟住齊王的頸子,柔聲問道:“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齊王神色晦暗地盯了李明悅半響,最後終於開口道:
“你身子還沒好,先將養一些日子吧。”
他的聲音暗啞,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說完這個,他起身披上外袍就要出去。
李明悅聽到齊王那話的時候,整個人頓時猶如被扔入了冰水裡一般,渾身打顫,兩眼發直。眼見著齊王都要握起門把手來推門而去,她倉皇之中連滾帶爬地下了炕,撲倒在齊王腳底下,放聲大哭,惶恐地道:“殿下,殿下,殿下——”
連呼三聲殿下,泣不成聲,然而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齊王鐵青著臉看地上的女人,世間任何男人看到自己被戴綠帽子都不會好受,即使他並不是太在意這個女人。
不過他咬牙沉默半響後,終於道:“明悅,這不能怪你,本王不會怪你。”
一個女人家,失了依靠,在兵慌馬亂之中亂跑,長得還算美貌,被那些野蠻的北狄人逮住,會發生什麼事兒他可以想象。事實上他見到很多很多這樣的女人,有些女人甚至生下了對方的野種,就那麼屈辱而無奈地活著,併為此造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