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沒有回家,他住賓館。自從安然參與了那晚的家庭晚餐之後,媽媽就常把她掛在嘴邊,只要陸漸紅在家,她就在他耳邊嘮叨個不停,顯然在她的心中,安然要比郎晶出色得多。
陸漸紅是走過去的,雪是小到中雪,在路燈下更顯出幾分神秘的迷惘,猶如他的心情。安然沒有和王少強在一起,他還是很高興的,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說?是想引發自己的醋意還是用這麼藉口與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呢?如果是前者,安然顯然達到了目的。但如果是後者呢?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跟著陸漸紅又想起了郎晶,他明白她還是沒有開啟那個心結,所以才會讓那個噁心的王少強送她。
陸漸紅忽然有一種感覺,郎晶正離她越來越遠,而安然跟自己似乎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雪打在陸漸紅的臉上,冰涼冰涼的,陸漸紅深深地吸了口氣,自己才二十三歲,愛情雖然不可或缺,但對於此時的他似乎顯得可有可無,事業才是男人的根本。他決定拋開這些情感上的糾結,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他相信該來的時候,感情終究會來的。一切隨緣。他想到了這四個字。
有了這樣的想法,陸漸紅隨意地進了一個賓館,開了個房間,一挨枕頭,便進入了深睡眠,睡夢中他看到兩張哀怨的臉,更是卻沒有看清楚是誰。
很快到了年底,臘月二十八的時候,鎮裡放了假。
大年初一,陸漸紅接到不少拜年的電話,陸漸紅想了想,也給黃福林打電話拜了年,黃福林的心情很好,笑呵呵地在電話裡說:“漸紅呀,平時工作很忙,現在可以心安理得地輕鬆一下,祝你全家幸福,另外我有個想法,想邀請你年初三到我家來坐坐。”
在工作中,黃福林是他的領導,但工作以外,陸漸紅完全是把他當作親人一樣看待,所以沒有任何的忸怩:“漸紅一定到。”
大年初二一早,劉得利和張雪松兩家六口提著大包小包上了門,父親雖然不在了,但這兩個女婿的孝心仍在,把自己當作梁月蘭的大、二兒子,這讓梁月蘭在思念之餘也多了幾分安慰。兩個外甥女一個在燕華讀郵電大學,另一個在無錫讀師範大學,都是高材生,一進家門,便圍住了梁月蘭噓寒問暖,梁月蘭笑呵呵地摸出兩個鼓鼓的紅包:“誰說疼外孫女沒用,我這兩個外孫女就比親孫女還好。”
今天的天氣很好,大睛,太陽比肉餅子還要亮,陸月紅和陸小紅幫著媽媽做飯,這子舅三人坐在太陽底下閒扯,一會張雪松肚子疼,去廁所拉屎去了,陸漸紅問道:“大哥,三窯的情況怎麼樣?”
劉得利的笑容陽光般燦爛:“效益不錯,求大於供,價格也漲到了三毛三,而且都是現金交易,兩個多月,一共銷售了一千萬紅磚,除去成本和人員工資,純利潤近兩百萬。”一邊說,劉得利一邊將一張卡遞給了陸漸紅,“這裡面是一百萬。”
陸漸紅將卡又塞了回去:“這幾年城鎮建設的速度很快,建材行情很好,對於紅磚的需求量會很大,所以明年要加大生產,不過,國家已經對紅磚的燒製進行了控制,所以為了企業長久的發展,最好生產國家認可的產品,也就是空心磚。我不急著用錢,這錢留著明年上空心磚生產線,大哥,我只是做個甩手掌櫃,做企業還是需要你這樣的行家裡手呀。”
劉得利知道陸漸紅說的有道理,將卡又放回自己的口袋:“總之,我主內,你主外,政策上的事你照應著就行。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最近老二家的經濟有點緊張,這孩子上大學,他老孃前一陣子又查出來是肝癌,幸好發現得早,借了不少錢。”
“有這樣的事?怎麼到現在才跟我說?”陸漸紅吃了一驚。
“你這一陣子不是忙嗎,我借了二十萬給他,不過你也知道,老二以前是幹什麼的,雖然現在學好了,可是也沒個一技之長,收入來源是個問題,我的想法是讓他也到廠子裡面來,也算是我們弟兄三個一條心,把大家的日子都過好。”
陸漸紅同意:“那就給他20%的股份,不過這不能跟他明說,混這條路的都是要面子的,如果讓他什麼事不乾淨拿錢,他會覺得我們是在可憐他。”
“這一點我想過了,最近聽不少人說,趙長柱不安份,揚言要對廠子下黑手。他的底細我比較清楚,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他沒有什麼手段,我就擔心他會找些流氓雜碎到廠裡搗亂,讓你不能安心搞生產。雖然我們不怕他,但我們是搞企業的,求的是財,不是跟人爭個你高我低。老二以前在這個上面有點人脈,我打算讓他任廠子的保安科長,這樣他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