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竹感覺自己是要瘋了。有個不聽話的兒子也就罷了,怎麼向來懂事的侄子也突然不正常了呢?他剛剛回家,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就又跑了回來。
“這怎麼回事?”管竹簡直有點氣急敗壞了,一眼看見管一鳴,立刻劈頭就問。
“誰知道哥是怎麼回事。”管一鳴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是他放走了那個姓葉的,這事鬧大了……”董涵當時就想封了管一恆的靈脈,不過被東方瑜制止了。
“他——”管竹聽完管一鳴的敘述,真的要瘋了,“他連你大伯的仇也……”
“是啊。”管一鳴沒好氣地說,“他說殺人的是睚眥,姓葉的只是想去偷睚眥,並沒有操縱睚眥殺人,所以不能算是他們殺人。我看哥是有點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他還說了姓葉的無數好話——不過,那好像也都是事實……”
管竹嘆了口氣:“就算是事實,他也不能私下把人放走……”
管一鳴翻了個白眼:“也未必就是哥放走的,說不定是姓葉的自己跑了呢。要說哥有錯,也就是個看管不力,頂多再加一個不讓封靈脈而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看董涵和費準簡直是一百個不順眼,“董理事也夠狠的,居然要用棗核釘封靈脈,這要是手一歪,把人釘廢了都有可能。換了是我,我也不讓他釘!”
管竹按著眉心,覺得頭疼欲裂:“一恆這是怎麼了?就為了這個姓葉的,這才多長時間,一次又一次……”他的聲音忽然斷了,若有所思。
“爸?”管一鳴聽他忽然沒了聲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啊?”管竹醒過神來,有些心不在焉地擺了擺手,“我沒事,你剛才說什麼?”
“我剛才什麼都沒說!”管一鳴的臉拉了下來。自從見了面,父親一句都沒問過他在河南的任務執行得怎麼樣,甚至連自己說話都沒注意去聽,“我去看書了。”
“哦,好。”管竹滿心都在想著別的事,並沒注意兒子的神態。
管一鳴沉著臉走出去,張亮在外頭等他,一看他這模樣就笑:“又跟你爸吵架了?”
“沒有。”管一鳴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我哥,哪還顧得上跟我說話呢。”
張亮趴到他肩膀上,勸慰地說:“你哥這次事出得大,也難怪你爸擔心。說起來,協會會怎麼處理啊?會不會影響到你們家?”
“不好說。”管一鳴的臉更陰了,“不過我看,這次我哥的天師執法資格是保不住了,上次只是暫停,這次說不定直接吊銷執照了。”
張亮撓撓頭:“我覺得你哥太傻了。就算要把人放了,至少也避個嫌,等到別人看守的時候再說嘛。現在倒好,病房裡就他一個人,又是他不讓封靈脈的,有點什麼事豈不是都要算在他頭上?”
管一鳴聳聳肩:“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張亮有些猶豫:“我怎麼覺得你哥是想把事情鬧大呢?”
管一鳴一怔:“鬧大?你是說,他故意這樣明擺著放人?”
張亮又撓起頭來:“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不過我覺得吧,你哥跟那個姓葉的看起來關係很好,真不像跟你們家有仇的樣子。其實我覺得他說得也對,他是為了偷睚眥,不是為了殺人,這個——算是誤殺?”
管一鳴翻了個白眼:“誤殺就不是殺啦?再說了,睚眥本就是兇獸,我大伯好不容易才把它禁錮起來,你再把它放出來,不就是讓他來殺人的嗎?這跟自己動手殺有啥兩樣?也就我哥,不知道扯了哪根筋,非要向著這個姓葉的。不說別人,你看這話去跟周家說,周家什麼反應?”
管周兩家的仇怨是個人都知道,周峻對長子身亡是個什麼態度也是人盡皆知,張亮乾笑兩聲:“我就是覺得,如果你哥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姓葉的也做過不少好事的。”
這一點管一鳴倒不反對:“我哥不撒謊。何況大雁塔那事兒有人看見的,海蝕洞更有人證,姓葉的肯定也是幫了他不少忙。不過這種話別人能說,我們家人不能說,說到底,他們要是不來偷睚眥,我大伯就不會死,這總是事實。”
張亮撓著頭嘿嘿笑,一臉的八卦樣,明顯就是一副“我有話說你快點來問”的架式。管一鳴鄙視地看著他:“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把你憋死了。”
張亮實在忍不住,巴著他小聲說:“你覺不覺得你哥和那個姓葉的挺……那個什麼的?”
管一鳴莫名其妙:“哪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