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那一天,軍隊為即將趕赴沙場的將士們送別。這個送別儀式正式但卻隱秘,因為他們不能讓對手察覺閃擊計劃。
首都星的天氣有些冰冷刺骨,吳橋裹著一件大衣,也出席了送別儀式。這是自己上任以來第一次為他的談衍安排任務,他想親自對對方說好運。
將談衍給派上戰場,說起來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事,就如呼吸那般平常,然而真的到了那天,吳橋卻發現做決定多麼不易。當他有了可以決定所有人去留的權利,他多希望談衍可以待在身邊,而不是親手將談衍送去參戰。一想到某一天,對方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一個選擇而失去了生命,吳橋心裡就有一些顫抖,他發現自己真的很害怕會後悔一輩子。
儀式流程與帝國時期差得不太多,依然是先升了旗子,放了國歌還有軍歌,接著就是請吳橋發表送別講話。吳橋的確是很有演說才能的,他再次喚醒了士兵們的血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有那麼幾次,當吳橋問出一個問題後,全場將士一齊高喊答案。
最後,在音樂聲中,士兵們的家人走上前去送行。絕大多數的送行者是妻子帶著孩子們,還有一些年輕士兵是由父母趕來道別。
家人們手裡全都有鮮花——那是軍部吩咐統一準備的花。在軍部的眼中看來,士兵出征是件光榮的事,由家人為他們戴上花環,是他們榮耀的象徵。
吳橋向談衍的方向看去。就像吳橋意料中的那樣,談衍並沒有請家人到場——他已經在戰場拼殺多年,不願再為一次出征興師動眾。那個人就那樣筆直地站立著,靜靜地看著周圍其他人與家人道別。
吳橋低頭想了一想,走下臺去,伸手拿起一個花環,邁向談衍。那束花中,還有著幾朵三色堇。
“……”他走進了送別家人的隊伍中,沒有說話,講花環套在了談衍的頸子上。
談衍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吳橋,你是在以我家人的身份送花?”
“嗯。”吳橋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也知道,在其他人的眼中看來,這大概只是一國元首向無人送別的遠征將軍呈現出來的惺惺作態——表面扮作家人,實際利用居多,歷史上的開國元首全都極其擅於籠絡人心。
談衍嘴角一勾:“別人會覺得你特別虛偽。”
“隨他們去。”吳橋又整了整那花環,將每一片花瓣都展平了,顯得異常鮮豔好看。談衍的臉,配上他白色的軍服,還有胸前五顏六色的花,讓吳橋又動心了下。他一邊整理著,一邊對談衍說,“以後他們就明白了。”
“以後?”
“對,以後他們就會知道,我的確是你的家人。”提到這個,吳橋喉嚨一緊,聲音都變調了,他說,“談衍……等共和國投降之後……授勳儀式那天,我會在授勳現場向你求婚的,你一定要答應。”雖然吳橋不是非常在乎面子,但是……當著全國的面被拒也實在太丟人了些。
談衍表情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吳橋會說這樣的話。他伸手摸了一把脖子上面的花環,笑著說道,“你不是一向最認真了麼?在授勳的場合,做那種事真沒問題?”
吳橋小聲地說:“向你求婚就是我這輩子最認真的事了。”吳橋覺得,那個場合挺合適的。那是一個很嚴肅正式的場合,可又充滿喜悅氣氛,並不是一定要按照劇本來的。談衍為了這個國家一直打仗,個人的事全都放在後面,那麼在他功成身退那天,讓所有喜歡他的人都看到他退伍後的美好歸宿,不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麼?讓很多人看見求婚,吳橋認為挺浪漫的。既然這是他一輩子中最認真的事,自然也要有個最認真的形式,讓全國人全都看到,他是要給談衍幸福的人,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如果以後讓談衍不開心,就讓他被全國人罵好了。他曾經看到一個調查說,見證求婚的人越多,兩人的幸福感就越強。
“不過……”談衍又說,“我一直以為是我要向你求婚的。”
“我來。”吳橋執拗得很,語氣十分堅決。
“……好吧。”連這個都要爭,他的戀人真是……談衍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
“談衍……”吳橋又問,“贏了這仗,想要什麼封賞,都可以的。”
“現在又不是帝國時期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言外之意就是:你一個人說得算嗎?說賞什麼就賞什麼?
“那麼……我自己買了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