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臺縣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地方,倒是城外幾里外的玉琴颱風景不錯,吸引了不少文人騷客,讓這小地方出了點名氣。
不過近年來,琴臺縣內搬來沒多久的沈家,也格外的有名氣。沈家就坐落在城南,幾乎站了城裡四分之一的地皮,是城中的第一富商,恐怕城裡剩下的所有商賈擰成一股,都沒法和沈家一根小手指較勁兒。
聽說沈家的老爺是白手起家,少年時極為落魄,就出生在這琴臺縣,後來靠著自己的真本事,經商富足了,成了大富商,然後就想起了家鄉,回到了這人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來。
沈家不止有錢,而且還仁義,所以這些年來比玉琴臺還要出名的,就是這富商沈家了。
楚鈺秧從隔壁的小縣大老遠奔波而來,就是為了去這沈家登門道謝的。前段時間旱澇,周圍的幾個小地方都是顆粒無收,沈家拿出不少的金銀來分到遠近的地方,又是舍粥又是出錢,大家都把他當做活菩薩供著,這會兒災難過去了,隔壁縣的縣令就差了楚鈺秧過來帶著薄禮登門道謝。
楚鈺秧看著風景如畫的山水,忍不住感嘆,說:“這玉琴臺果然名不虛傳,就是山路太不好走了。”
他身邊跟著一個年輕人,比楚鈺秧看起來小個一兩歲,看起來二十一二的樣子,說:“師父,馬上就要到城門了,咱們趕緊走吧,這玉琴臺也都是石頭,沒什麼好看的。”
少年人叫淮水,從小是孤兒,聽說是從淮河邊上被撿到的,所以就取名叫做淮水了,至於姓什麼,誰也不知道。
楚鈺秧眯眼往前看了看,說:“前面好像有人?”
“怎麼可能,這地方……”淮水一愣,心說這地方除了他們哪會有人,不過往前一看,竟然真有人影,而是人數不少,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我們上前去瞧瞧,他們好像有馬匹。”楚鈺秧說。
淮水趕緊拉住他,說:“師父,馬上就到了,這幾步路乘馬也快不了多少。師父還是別去了,免得遇到麻煩。”
倒不是前面那幾個人凶神惡煞,只是楚鈺秧這個人,本來就是個麻煩。
楚鈺秧是隔壁小縣的一個仵作,按理說仵作的出身不是奴隸就是賤民,地位都是極為低賤的,縣令老爺讓人帶著禮物去答謝,也不該選這樣一個人。不過這楚鈺秧的確是不同的。
楚鈺秧不是本地人,是從京城過來的。而且還是個大智若愚滿腹經綸的厲害人物。年紀輕輕就非常出名,但是聽說脾氣古怪乖戾,不懂得變通圓滑,所以得罪了京城裡的一個權貴,被打壓一通,放逐到小縣城來當仵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縣令老爺覺得楚鈺秧是京城來的,有本事有才華,所以特意讓他去送禮物,也不至於怠慢了沈家大善人。
當初楚鈺秧一路從京城裡過來的時候,還在路上遇到了多次截殺,看來是被他得罪的權貴想要斬草除根,不過一時半會兒沒有得逞。所以說,這楚鈺秧本來就是個大/麻煩。
對於楚鈺秧這麼一個有抱負有真材實貨的人來說,當個卑微的仵作,實在是莫大的羞辱了。不過從楚鈺秧此時的臉色神情上,是一點也看不出來的。
原因無他,其實現在這個楚鈺秧,已經不是原裝貨了,早就是個穿越過來的冒牌貨了。
現在的楚鈺秧,本來是個大四學生,沒想到莫名其妙的就穿越成了一名仵作。
得知情況的冒牌貨忍不住抱頭哀嚎了良久,心說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怎麼就跟屍體過不去了。
楚鈺秧本來是個讀漢語言文學的大四學生,不過他三個室友,兩個是學法醫的,一個是學刑偵的,讓楚鈺秧這個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純理論文科生感覺實在格格不入……
其實他所在的校區本來就是法醫刑偵校區,只不過因為校區很大,所以就把不需要實驗室和實踐課的文學類學生撥了過來,而楚鈺秧就成為幸運兒中的幸運兒,分宿舍的時候還被分了出去。
在宿舍住的時候,楚鈺秧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門口掛的人體骨骼模型。冬天風大,屋裡漏風的時候,那人體骨骼模型還“吱呀吱呀”的左右搖擺,讓人不寒而慄。不過楚鈺秧很快就習慣了,心裡自我安慰著,總比無風自動的強不是?後來“吱呀吱呀”的聲音,都成了楚鈺秧的催眠曲了,不聽就睡不著。
食堂吃飯的時候更過分,熱情的室友幫忙排隊打飯,楚鈺秧就去佔座位,隔著大老遠,就聽室友衝他大吼:“楚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