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欣慰了,他並沒有白死,己方大軍已攻破良州,殺掉嚴初,風寧之爭即將結束,再也不會生了……
程錦走到唐寅的身後,輕聲喚道:“大王?”
唐寅回神,轉回頭,看著程錦,冷漠地說道:“讓人把嚴初的頭顱掛出去吧,還有,殺光嚴初的全部子嗣,‘女’人則統統充軍,另外,張志弘提供的那份名單上的人也不能留,斬盡殺絕。”
“是!大王!屬下這就去安排。”話雖是這樣說,但程錦沒有馬
上離開,身為唐寅的近臣,他哪能看不出來唐寅此時的悲傷,他深吸口氣,低聲勸道:“大王常說,瓦罐不離井口碎,大將難免陣前亡。古越將軍雖死,但死的轟轟烈烈,為我大風立下不世之功,身為將帥,捨身報國又何嘗不是一種歸宿呢?還望大王節哀!”
道理唐寅都明白,但他畢竟是人,不是冷血的機器,他也有感情,他也有喜怒哀樂,長年與他朝夕相處的同伴、兄弟戰死沙場,他哪是說不難過就能不難過的。
他幽幽吁了口氣,點點頭,勉強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去做事吧!”
“是!”
這回程錦不再耽擱,‘插’手施禮,轉身而去。
唐寅也沒有在天‘玉’宮多做停留,向外走去。
上官元武、上官元彪、阿三、阿四急忙追上唐寅,其中阿三阿四還架著昏‘迷’不醒的天‘玉’夫人,四人跑到唐寅近前,異口同聲地問道:“大王,那個嚴初的妃子怎麼處置?”
難得四人能為了一個‘女’人追問自己,唐寅停下腳步,環視四人,笑了,苦笑。
他垂目又瞅瞅昏‘迷’的天‘玉’夫人,不可否認,這是一個擁有著絕‘色’美貌的‘女’人,人如其名,如同天上美‘玉’,甚至連他的三位夫人舞媚、範敏、袁千依都不如她嬌‘豔’動人,但是,越是美麗的‘女’人也越危險,若是把這麼一個深恨著自己又絕美的‘女’人賜於自己的部下,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以後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呢!
他略微沉‘吟’片刻,冷聲說道:“她不是要尋死嗎?那就成全她。我記得古越還沒有成親,就讓她做古越的陪葬吧。”
一聽這話,四人都傻眼了,把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活埋,也……也太可惜了。不過大王又偏偏讓她做古越的陪葬,四人想勸都無法開口,相互看看,然後紛紛垂下頭去。
唐寅邊向前走邊說道:“嚴初的妃子有那麼多,你們若有看中,儘管挑去,但她不行,我想你們也不會和死去的兄弟搶‘女’人吧?!”
四人‘激’靈靈打個冷戰,不約而同地說道:“末將不敢!”
唐寅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走向王宮的正殿,也就是寧國朝堂議事的大殿。
此時,正殿裡空空‘蕩’‘蕩’,有的只是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死人。
他踩著屍體,一步步向大殿的裡端走去,上了臺階,一直走到王位前,轉身坐下。
以前,這是寧王的寶座,現在和以後,不會再有寧王,這個位置,也只有他能坐。
嘩啦啦——跟隨唐寅一同近來的風兵風將們紛紛跪倒在地,向前叩,高聲呼道:“吾王威武、吾王威武——”
坐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下面有成千上萬的將士在為他一人跪地高呼,無論是誰,都會生出壯志凌雲之感,唐寅也不例外。
他手扶桌案,這裡本是寧國高貴不可褻瀆的聖殿,現在卻被自己所征服,在自己的腳下所顫慄,那種難以言表的成就感和勝利感讓他也不由得一陣飄飄然。
他凝視下面的眾人,大聲說道:“以後沒有寧國,以後的良州,是我大風的良州,這裡,將是我大風的王殿!”
唐寅‘激’動,下面的風軍將士們更是得意忘形,齊聲喊道:“大王天威,功高蓋世,雄才偉略,曠爍古今!”
“哈哈——”唐寅聞言,忍不住仰面大笑。
人群裡的邱真忍不住暗暗皺眉,現在高興是不是太早了點,己方目前只是攻佔了良州北城和王宮,良州還有三面掌握在寧軍的手裡,至少還有十五萬之眾的寧軍在城內與己方將士展開血戰呢!
他站起身形,衝著左右眾人沉聲說道:“諸位將軍,戰鬥還未結束,現在並不是歌功頌德的時候吧?”
他一句話,給眾人潑了一頭的冷水,但他是左相,人們即便心生不滿,也不敢多說半句。
正處於興頭上的唐寅也收斂起笑容,無奈地看著邱真,暗暗搖頭感嘆,邱真實在是冷靜到了不近人情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