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然郡王帶去望夕宮救治若茜縣主,她自然義不容辭,只是……再回故地,難免心中有些感慨。
如今過去這麼多年,已經物是人非了,多少,讓人感傷。
望夕宮距離京裡有些距離,然郡王的馬要比其他人的好,因為著急,也沒刻意等待身後的侍衛,到了後半段路程,身後也只能看見依稀的人影,聽見馬奔騰的聲音。
李墨晗的身體有些不穩,想要抱住馬脖子,又怕掉下去,然郡王似乎是看出來了,單手抱住了她的腰,讓她穩穩地坐在他的懷裡,因為身體突兀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帷帽被撞得掉落在地面上,然郡王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也只是回頭看了看,又抬頭看向他。
“你扶著我。”然郡王說了一句。
李墨晗當即扶著他抱著她身體的手臂,策馬奔騰時,髮鬢也有些散了,些許頭髮掉落下來,隨著他們的動作而擺動。
他有些擔心這孩子害怕,畢竟他來時一身的鮮血,此時抱著她,身上的血有些染在了她的衣服上,於是低下頭去看她。
風揚起了那些碎髮,露出她飽滿的額頭來,她正認真地看著前方,秀麗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緊張,反而沉穩得可以,唯一的不適,恐怕就是他的懷抱了。
他這才突然意識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將李墨晗抱進懷裡帶走,可能會有損她的名聲,畢竟她是一名未出閣的女孩子。
轉而,他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她……日後會嫁人?
為何他現在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然而現在情況緊急,他並未多想,只是儘快趕路,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救若茜縣主要緊!
然郡王帶著李墨晗到達望夕宮的時候,裡面依舊一片混亂,有些人在搜查逃跑的刺客,有些人在救治傷員,還有許多沒有受傷,四散逃離的官員。
然郡王打聽了一番,最後帶著李墨晗去了一處小亭子處。
如今望夕宮屋舍不夠,若茜縣主的傷又不適合搬離,最後竟然只是在一處小亭子裡擺了椅子讓她趟在裡面,亭子外垂了帷幔,可以擋風,也可以擋住不讓外人看到裡面。
離近了,就聽到了席文楠的罵聲:“去他孃的沒救了,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她還能不能救?!”
“席公子息怒,若茜縣主傷得太重,又流了太多的血,怕是……怕是不行了……”
“滾!換太醫來,再不來,我就要砍人了!”
李墨晗皺著眉看著這位小國舅爺發火,最後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拿藥箱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席文楠自然是認識李墨晗的,看到她,當即回了神,立即吩咐隨從去找藥箱,李墨晗這個時候已經掀開帷幔走進去了。
進去後不久,李墨晗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給我足夠的麻沸散,而且,我需要碳末、熱沙或者雪松樹脂,還有熱水、剪刀、鑷子……給我蜂蜜黃油,我需要清洗腸子,給我羊腸線!”
還未等然郡王開口,席文楠已經吩咐人去準備了,為了有備無患,然郡王還是吩咐了於術同時尋找,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開始往裡面送熱水了。
待東西送得差不多了,席文楠才在帷幔外,用虛弱的聲音問李墨晗:“她……還能救嗎?”
曾經不可一世的少年,就好似一瞬間垮了下來,傲氣都沒了,脾氣也消失了,他此時,只是關心若茜縣主的安危。
“先以針縷如法,連續斷腸,便取雞血,塗其際,勿令氣洩,即推納之。”李墨晗回答。
“說簡單點。”
“閉嘴。”
席文楠徹底沒了脾氣,不再問了。
然郡王同樣著急,揹著手,站在距離席文楠不遠的位置等候。
*
周圍漸漸平靜下來,李墨晗還在索要東西,可是這裡的資源太過緊缺,好多東西都沒有,條件十分艱苦,難得有些東西,也是許多貴人爭搶,畢竟受傷的人不止若茜縣主一人。
這個時候,有幾個人快步走了過來,席文楠跟然郡王同時看過去,就看到來人是秦家的長輩,為首的是秦政,身後是若茜縣主的父親——安遠侯。
就算若茜縣主危在旦夕,他們也需要站好崗,處理好這裡的事情,才能過來看望若茜縣主。
“若茜她怎麼樣了?”安遠侯看到兩名少年,直接問了出來。
“還在救……”席文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