叟和老先生的宅子在都城的靜安胡同。
這裡就如衚衕的名字一樣遠離喧囂,是都城難得的靜闢之處。
梅時九他們到的時候,老先生正在院子裡烹茶看書。
初雪第一次見到叟和老先生的畫面,讓她想到了四個字,寧靜致遠。
“邢老一向可好!”
老太傅笑臉上前熱情打著招呼,雖說叟和老先生比他大,但也算是平輩。
老先生放下書起身拱手相迎,“好,一切都好,勞老太傅寄掛,老太傅百忙之中前來,快快請坐。”
老先生直接就在院子裡招待客人。
這小院子看似簡單,確十分雅緻,看得出是精心佈置過的。
“梅雙馨見過老先生!給老先生請安了。”
梅大人再叟和老先生面前都是這般恭敬的態度,可見老先生有多德高望重。
初雪看著,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異想天開了。
“梅大人實在客氣,快坐!”
“先生,這位便是學生跟您提過的初雪,初雪,快見過先生。”
梅時九正兒八經的給介紹著,其實初雪一進來,老先生就注意到了。
初雪上前一步,鄭重其事給老先生行了大禮,“初雪拜見老先生,給老先生請安。”
看著實誠給老先生行拜禮的初雪,老太傅和梅大人都愣住了。
“你這丫頭,上來就給老夫行這麼大的禮,快起來,起來。”老先生笑著讓初雪起身,就像梅時九說的一般十分隨和。
“初雪唐突,想請老先生收初雪當學生。”
見著人,知道不太可能,初雪反倒放開了,也沒那麼緊張了,大大方方的說明來意。
剛才在路上還那般緊張,這才見著就直奔主題,梅時九還準備一肚子話準備幫她說,這……都用不上了。
哪有她這般直接的!
老先生也愣了一下,老太傅和梅大人則嚇到了,有些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目光同時落在梅時九身上。
這怎麼回事?這當真是有些胡鬧了。
初雪既已開口,那這事就不是玩笑之言,老先生的神情也認真了幾分,坐下打量著初雪問道:“先起來說話吧。”
“是!”初雪這才聽話起身,乖乖立在一旁。
“你想拜我為師當我的學生?”
即便是個小丫頭,可人家正兒八經認真拜師,他自然也要認真以待。
老太傅和梅大人則默不作聲看著。
初雪恭敬回話,行的是男子的拱手禮,“是!”
“那你說說,你想跟我學什麼?”
老太傅和梅大人也豎起了耳朵,他們也想知道,這小丫頭要拜當今國士為師的理由。
更讓他們奇怪的是,時九早就知道,還有意牽線搭橋。
初雪一臉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後恭敬回道:“回老先生,初雪想知天下事,一般的先生教不了。”
老先生眉目一動,隨即捏著鬍子哈哈一笑,“哦?你個小丫頭,為何想要知天下事?你所謂的天下事,具體又是何事,為何別的先生教不了?”
想知天下事的小丫頭,倒是讓人有些好奇了。
“回老先生,只有知曉天下事,才能做天下大事,具體何事…初雪一時說不清楚,比如…天下有多大,都城之外每一處的風土人情、物產等等,初雪聽聞,老先生是當世大家,博古通今,初雪覺得初雪想要尋的先生,就應該是先生這般的…”
初雪回答的特別認真,說的也全是心中所想。
“做天下大事?你想要做什麼天下大事?”
老先生若有所思端詳著初雪,是否是浮誇之言或是戲言,老先生還是能分辨得出,所以態度也越發認真。
一個小丫頭說要做天下大事…有些意思。
老太傅和梅大人態度也端正了幾分,這瞧著可不像是開玩笑。
梅時九也忍不住認真聆聽,其實他也想知道。
初雪抿了抿嘴,抬頭對上老先生的目光,隨後微微抬頭看著長空鄭重而道:“初雪曾跟姑姑說,將來要做天下第一的商人,當時不知自己狂妄,後來…初雪才知自己不過一隻井底之蛙,目光所及,也就是頭頂這片蒼穹,…可即便如此,初雪現在依然想做自己口中的天下第一,只是如今明白了這句話的重量,要想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初雪就不能再做井底之蛙,初雪就要為之努力!”
一時間,小院裡格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