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在遊覽錦家,這邊叟也有老夫人招待。
「驚著老先生了,老身福薄,老爺子走得早,老身就得了這麼一兒一女,女兒…如今兒子也時日不多…」
安頓好錦新旭,老夫人換了一身衣裳在攬星閣招待叟和,平日精氣神十足的老夫人此刻看著終是顯出了幾分歲月雕琢的滄桑。
不過錦家老夫人到底不是尋常老婦人,她沒有太多時間感懷命運不公。
「老先生,這位是…」
老夫人早已注意到了東籬,其他人都當他是老先生的隨從,老夫人開始也這麼以為。
「東籬。」簡潔到不能再簡潔的介紹。
老夫人心中暗詫,面上依然波瀾不驚。
「東籬見過老夫人,先生,老夫人,東籬就不打擾二位敘話。」東籬這意思要避嫌。
「新鵬,你招待一下東籬先生。」
錦新鵬受命,客客氣氣招呼著東籬。
老夫人一個眼神,其他閒雜人等立刻散退。
「老夫人,家主這到底是何病?郎中如何說?」
叟和見著沒旁人,也不遮遮掩掩,便是他這個外行人,瞧著也知道故人之子命不久矣。
已經瞧不出一點精氣神了,就剩下那麼口氣在喘著。
老夫人親自給叟和斟茶,坐下後嘆了口氣緩聲道:「這孩子,從小就體弱,隔山差五就病一場,這麼多年下來,積弱成疾…遍訪名醫還是沒能治好,…能拖到現在,便是多活一日是一日,郎中說,最多也就…一兩個月的光景了,這都是用著最好的藥吊著。」
人前堅毅的老夫人,這會兒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叟和嘴角動了動,不知如何寬慰。
這次,他特意來一趟,其實是故友之託,這件事,只能交代給錦家家主,可現在錦家主這樣子…
「人各有命,老夫人這些年也是辛苦,實不相瞞,老朽這次出門,一是為了帶學生遊學、二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專程到靖和來一趟…」
叟和說著停頓了一下。
老夫人目色微微一動,「原來先生到靖和有事,可有需要老身幫忙的地方,先生只管吩咐便是。」
叟和抬了抬手,「老夫人客氣了,託付我的人正是天明老弟。」
老夫人聽罷一臉驚訝之色,「亡夫已故多年…是他生前所託?」
叟和是個重諾的人,若是應下了,不可能是忘了或是滯後…除非…是交代了這時候來。
何事需要在死後這麼多年託付一個外人來辦?
老夫人心思翻轉,臉上一臉驚訝,的確聽著讓人覺得意外。
「…天明老弟病故的時候,老朽正好在…他便託付了我一件事,老朽幸不辱命,有生之年完成所託,這次便是來交付託付之事的。」
「先夫所託何事…」老夫人滿目疑惑相問。
叟和望著老夫人慾言又止。
「先生可是有難言之隱?不妨直說,無妨的。」
老夫人見狀追問了一句。
叟和緩緩點頭嘆氣道:「當年天明老弟託付老朽時曾交代,此事只能告知錦家家主。」但是錦家主現在這狀況,他…
他也知道,錦家這些年,恐怕都是眼前這位老夫人在背後掌舵,可他答應了故友只告知錦家家主,便不能食言,故友這番交代,必有他的考量。
老夫人一聽,眉頭微微一動,低眉一嘆,「原是如此,這些年,我兒身體不濟啊,他這個家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近些年更是,不得已,這錦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老身和各房長輩在背後操持著,老先生也瞧著了…罷了…既是亡夫所託,先生又
是重諾之人,先生還是告知家主吧,只是他剛用了藥躺下,等他醒了,老身再讓人請先生過去如何?」
若是旁人,或許就會順勢告知老夫人算了,畢竟是他們錦家的事,現在管事的就在這,可是叟和並沒有順勢而為,而是點了點頭道:「那便等家主醒了再說,老夫人,錦家主的病當真是沒別的法子了嗎?」
年歲還輕呢…
「若有法子,老身願折壽換他的命。」老夫人說著又是一聲長嘆。
叟和也跟著一聲嘆息,氣氛有些沉重。
「芯玉那個孩子…沒想到她進了宮,最後還…那麼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怎麼會做出那等糊塗之事…」
這件事,一般人根本不會去提及,稍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此事定有蹊蹺,越是如此,越不會去沾染,也就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