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可是錦家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這才住了一晚上就要辭去,昨日不是還說在靖和多留兩天嗎?」
叟和突然辭行,弄得老夫人有些猝不及防。
「老夫人何出此言,錦家盛情款待,豈有不周到的,只是老朽不想打攪大家,老朽這性子隨意慣了…」
「老先生這就見外了,何來打攪一說,您老能住在府上,是錦家榮幸。」
老夫人自然是極力挽留,但是叟和去意已決,老夫人最終也沒說過對方,最後雙方妥協,叟和答應住在城中錦家的客棧
其實老夫人也知道,叟和能答應在府上留宿一宿已是很給面子了。
後面的對話,錦新旭都沒有參與,因為他不敢說話,他怕一個不小心洩露了自己的情緒,他怕控制不住。
他不會看錯,那顆硃砂痣,那顆和芯玉一模一樣的硃砂痣。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他第一眼見到初雪的時候,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並不只是因為她長得和芯玉像。
緊緊握著手中的小木雕,強忍著叫住對方的衝動目送初雪他們離開。
他不敢想,卻又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玉兒的孩子若是還活著,應該也是這麼大…」
老夫人和錦新旭親自送得叟和一行離開,望著初雪的背影,老夫人突然道了句。
「是啊,若是還活著,是該這麼大了,應該和這孩子一樣,是個惹人喜歡的孩子,娘,召集各房長輩到議事堂來吧,兒子有幾句話要說。」
錦新旭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撫平心緒,讓丫頭推著車轉身。
老夫人眸光閃爍點頭看向一旁的錦新鵬,「你去把他們請來。」
說完讓丫頭走開,她親自推著錦新鵬望議事堂去,「可是昨夜老先生說的事?」
「嗯!」
「何事?可要緊,怎不跟娘先說說?」
錦新旭嘆了口氣道:「一會…娘就知道了,爹讓老先生交代,此事若是弄清楚了,便告知錦家各房,原本今兒早晨兒子去找您就想先說說的,這不趕巧老先生他們過來耽擱了,乾脆一會兒一塊說了。」
老夫人輕嗯了一聲,「你今日精神瞧著不錯,可用藥了?」
「昨夜睡得好些,用過藥了,娘放心,對了娘…族令沒找到,暫時也不會耽擱家主選定,您心裡可是有了合適的人選?是老四嗎?」
母子兩很久沒有這樣說話了,老夫人一個眼神,丫頭婆子已經自覺拉開距離了。
「之前,你都不關心這些個事,今兒怎麼想起來問問,怎麼,家主人選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娘聽聽。」
老夫人輕輕推著車,聲音一派輕柔,可聽在錦新旭的耳朵裡,卻不是那麼回事。
「兒子這個家主雖是個擺設,可好歹擔著這個名分,這些年,家中大小事,都讓娘操勞著,兒子實在過意不去,今兒精神頭好些,便想著替娘分擔分擔,家主人選,關乎錦家以後的發展,兒子身體不爭氣,早就不能勝任家主一職,這次選新家主,總還是要盡一份心,娘說呢?」…
錦新旭很久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而且中間也沒有咳喘,看來今天精神是真不錯啊。
老夫人推著車的手緊了緊。
「自然,你是一家之主,家主換選這等大事,確實該費費心,只是要量力而行,仔細身體。」
「兒子時日不多,再仔細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多活幾日,能為錦家盡點心,也不枉我擔這個家主之名這麼多年,娘,議事堂到了。」
老夫人抬頭看了一眼不再做聲,招呼下人扶家主起身進
去。
初雪和叟和突然離開錦家並沒有驚動錦家其他人。
出得府門上了馬車,叟和忍不住從車窗看著錦家綿延的院牆嘆了口氣。
「先生何故嘆氣?」
東籬跟著看了一眼,錦家確實如傳聞一般,天下第一家…至少,氣勢上像是這麼回事。
「嘆可嘆之事,離開也好,免得湊了熱鬧。」
今日錦家怕也沒功夫沒心思招待他們,所以他辭行也不光是因為初雪的話。
「東籬,你真打算一直在大元待著,總要回去的,落葉歸根。」
叟和突然岔開話題說起了東籬。
東籬聽罷一笑,渾不在意道:「何處是根?天地之大,處處為家,回去…再說吧。」
聽東籬這麼說,叟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