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錦新程對上老夫人的目光,沒有像往常一樣躲避。
老夫人心中冷冷一笑,原來這老二才是最有心機的那一個!
這些年,在她面前裝得真好,演得真好,竟沒發現他是個這麼厲害的角色。
周遭靜靜一片,都凝神靜聽。
大家都知道,老夫人看重的是錦新鵬,都覺得這家主之位很有可能會是二房的老四,沒想到…
大家都不動聲色看著,二房越亂,他們越有機會。
“鑰匙呢?”
老夫人當眾問出了口,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回老夫人,新程知道鑰匙的重要,已妥善收好,請老夫人放心!”錦新程揣著明白裝糊塗,一本正經回話。
“……”
錦家眾人面面相覷,二夫人一身白喪站在人群裡激動不已,恨不得衝上去問個究竟,奈何場面不合適只能忍著。
“那就…先好生收著吧!去換身喪衣吧。”老夫人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轉身朝著靈屋而去。
錦新程拱手轉身去換衣裳,他看到了老夫人眼裡閃過的寒光,從他答應替大哥去見初雪開始,從他決定帶她回,來…他就已經做好了對上老夫人的準備,儘管他沒有任何勝算,可他不想後半輩子還像從前一樣膽小懦弱。
老夫人一直進到裡屋,彷彿沉浸在喪子之痛的悲傷裡,對剛才的事沒有太大的反應。
“都下去吧,老夫人想安靜陪陪家主。”
下人散盡,辛姑連忙四周看了看低聲道:“老夫人,怎麼辦?”
老夫人站在床前望著床上一動不動沒了生息的錦新程,面色一沉冷聲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老身的…老身竟然一點都沒發現,真是小瞧了他們兩兄弟,在老身的眼皮子底下,將八寶塔的鑰匙藏了這麼多年…”
辛姑也是一臉沉沉,“老夫人,您說族令會不會也在…他手裡,可能家主根本沒有給大小姐!”
不無可能,“辛姑,看來…有些事已然超出了我們的掌控,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現在必須化被動為主動…家主防著我卻沒有公然做什麼事,說明也只是懷疑,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與其讓他們查花伯的事,不如我們自己來,先夫死於非命,老身這個錦家老夫人是該有些動靜…這件事你去安排,花伯那邊…老身寫封親筆信過去。”
“…奴婢知道了,那二爺那邊…老夫人打算怎麼做?”
八寶塔的鑰匙,老夫人找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就在眼皮底下,現在知道在誰手裡,定是要想法子弄到手的。
老夫人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後緩緩轉身。
“他當眾說了鑰匙在他那,咱們反倒不好硬來,知道在他身上就跑不了…待老身好好想想,明日便會陸陸續續有人來拜靈,人多眼雜,先忍忍。”
老夫人都這麼說了,辛姑只好暫時忍耐一二。
錦家家主去世,整個靖和城氣氛都不一樣了,初雪回到客棧的時候,看到了客棧門口已經掛起了白幡。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聽說錦家主死了…”
桃兒一看到初雪就迫不及待的說著,一雙眼睛盯著初雪上下打量,見人沒事這才安心。
“我知道,先生在屋裡嗎?”
桃兒連忙點頭,“二位先生正在等小姐呢。”
初雪大步朝著叟和的房間而去。
“先生,籬爹爹。”
讓他們擔心了。
“雪丫頭回來了,快過來坐。”東籬見著初雪連忙招手,這丫頭可算回來了。
初雪上前並未坐下,而是衝著叟和跪下,“先生,學生想跟您打聽一件事。”
叟和看著初雪神情頗為複雜。
“起來說吧。”
初雪沒動,叟和一臉無奈捏著鬍子道:“你是想打聽上一任錦家家主身故之事?”
初雪抿嘴點頭,“學生…為難先生了。”
“你剛從錦家出來?”
“是!先生,學生…的生母是玉妃!”
既然要問先生有關錦家的事,初雪便不好再隱瞞身份,不然先生會很為難,其實,以先生他們的才智,見著一些端倪應該也猜得七七八八了,只是他們從未問過。
叟和和東離對望了一眼,正如初雪想的一眼,他們的確猜出了幾分,只是沒有明說。
但是聽著初雪自己說出來,心裡免不得一番感慨。
“起來吧,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