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不用去,若真要降,也該是我這個大元聖上出面。”
“聖上,不可!”
羅桑帶著哭腔搖頭勸阻,“聖上自從登基,日夜操持政務,至今為止後宮虛設,連用膳幾乎都在勤政殿,聖上對得住大元,你今日若去降,史書一筆難消啊!”
豐子越沒有回羅桑,而是直直望著梅時九。
“父皇臨終前與朕說,梅家三郎梅時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百年難遇的棟樑之才,你自入朝,所做之事不計名利只為社稷,今日若是朝中其他臣子跟朕說這個降子,朕恐怕早已揮劍已待,可這個字是你梅時九說的,這個字出自你之後,便說明大元真的氣數盡了,但凡有一線生機…罷!罷!罷!既註定是個亡國之君,那朕亦無話可說,朕既做了這個聖上,便不懼史書如何評說,既是大元降,那自然要朕這個聖上來定,你一介臣子如何能代表大元去降!”
“聖上!”羅桑大半個身子泡在水中死死抓著韁繩。
頭頂雷聲滾滾,豐子越與梅時九站在水中對望著。
“時九,咱們雖是君臣,卻也能成為知己,你不等大洪水到來便提前去降,是有所圖吧,朕瞭解你,便是降,你也會盡可能的求些東西,說吧,你最後一手籌碼是什麼,朕去談。”
他已經為大元死過一次了,曾經風度翩翩的九公子,已經為大元變成了這幅模樣,已是命懸一線,他如何能讓他細聲得這般徹底,不該,也不能!
梅時九是大元的英雄,是大元的九公子,是她的師兄,他怎能讓他帶著這具殘軀再去揹負罵名?
“師兄,告訴聖上吧,他是大元聖上,不過一句亡國之君,沒什麼揹負不起的。”
初雪突然開口了,他們不說,但是她懂。
若是今日讓師兄代大元去降,揹負了賣國求榮的罵名,聖上這輩子都會跟自己過不去,旁人眼裡,他們或許都是心思玲瓏生了八百個心眼的人,可他們骨子裡其實都是這世上最磊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