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時可能喪命是嗎?”
梅時九醒得正是時候,剛好聽得呂問鬱的話。
呂文鬱和車前嚇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著梅時九坐起。
昨夜梅時九認出呂文鬱,還沒來得及詳說就昏過去了,實在是撐不住了。
這一昏睡過去便是這麼久,或許是因為知曉是呂文物他們所以放心吧,其實這些天跟著波羅軍, 梅時九也一直警惕著,高度緊張,生怕頭疼的時候被人發現,可以說一路都是硬挺過來的,也是崩得太緊了,突然鬆了弦。
“沒想到在這碰見呂公子, 真是時九命大了!”他知道,昨夜若不是遇到他們主僕, 恐怕他這一昏過去就有可能醒不過來了。
“九公子,真的是你嗎?”
呂文鬱還是遲疑的問了一句,雖然心裡信了七八分,可還是忍不住這樣問著。
那樣風姿卓絕的一個人…實在和眼前滿身是傷的人無法聯想到一起。
梅時九虛弱一笑,“嚇著呂公子了,這一身傷疤是大火所致,不說你,便是時九自己照鏡子都有些認不出,昨夜多虧你們照顧。”
“哪裡哪裡,應該的,文鬱也沒想到能在這碰上九公子,九公子還活著,這可真是太好了。”這句話也是呂文鬱的真心話,梅時九能活著,的確是件大好事。
“是時九命大, 被人所救這才能活著見到你們, 不過…呂公子剛才也說了, 時九這條命究竟能活多久也不好說,一切都看天意了。”
梅時九雖然心有不甘, 但也是幾分豁達,大難不死,能多活一天都是掙來的,“對了呂公子,你們為何會在這兒?”這裡還是西北的地界吧,此時應該沒人會往西北來。
問及這個問題,呂文鬱和車前對望一眼,竟是有些不知該怎麼說。
“是時九多言了。”梅時九看對方為難,以為是不便說。
“沒有沒有,九公子誤會了,我們原本隨軍醫到西北,後來便一直照顧英親王,西北軍退兵之後就在羅谷口滯留了一段時間,前些天,羅谷口被破,我英親王…犧牲了,我們主僕二人…匆忙中失了方向,所以…”
理由雖然牽強,但也勉強算是說得過去吧, 走錯了方向,入了西北。
“原來如此!”梅時九不疑有他,因為呂文鬱在他印象中就是一個頗為實誠的人,加上聽得英親王的事心思有些重也沒太留意呂文鬱主僕二人的表情。
“九公子…還有一件事文鬱思來想去還是告知九公子一聲……”
呂文鬱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就梅時九眼下的情況,必須儘快醫治頭疾,還需靜養,最好趕緊離開這西北迴到大元的領土去,算起來,聖上應該到鷹嘴城了…若是告訴他初雪來西北找他了,他要是再去找初雪,這身體根本受不住的,而且西北這麼大,要找一個人,其實挺難得,沒他想的那般簡單。
“呂公子有事但說無妨!”梅時九端詳著呂文鬱,抬手烤了烤火,車前體貼的遞上了熱水,這裡條件有限,若不是有這堆火,還真難熬過去。
呂文鬱呵了口涼氣搓了搓手道:“初雪小姐來西北了!”
他還是決定告訴對方,當然,他也會和九公子好好說說他的身體現狀,最後如何做,都在九公子自己。
“初雪?!”
梅時九瞬間神情就變了,也是這一瞬,呂文鬱完全確定他真的是梅時九,有些東西是自然反應,裝不出來的,九公子真的還活著!
“九公子先別激動,您的頭疾最忌情緒波動,之前,我和車前在羅谷口親眼看著初雪小姐過關口入西北,車前追上去確認了,也見著初雪小姐了,說是為了生意上的事…九公子放心,他身邊跟著好些個人,也做了充足準備。”
反正再怎麼說,呂文鬱也知道梅時九會擔心,但是不告訴對方,他心裡會不舒服,明明知道初雪是來尋他的,而他現在這樣子,真的生死難料,若是因為自己的隱瞞,讓他們真的錯過相見,不管他是否出於好心,他這輩子心裡都會過不去。
他記得他們從靖和同行到都城的路上,她不止一次說到,此生願自己唯心而活,他此刻也是,唯心而已。
“初雪…她這時候跑到西北來做什麼?她那麼怕冷的一個人!這西北天寒地凍的,她的身子哪裡受得住,這不是胡鬧嗎?”梅時九聽罷低頭低估著,神情有些激動。
說著說著眼睛一亮,“綠毛!”
啊?
一旁呂文鬱和車前一臉莫名,好半晌呂文鬱才稍稍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