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安的說辭真真假假,邏輯卻是通的,這一切,都是初雪早就編排好的。
「雪丫頭,你究竟要做什麼?」
東籬看著那個托盤裡的肚兜,在看著宣帝抖著手接過的信,終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這丫頭可別玩大了,她可知道,皇權面前,她一個掐算不準就萬劫不復了。
「籬爹爹,已故之人不能再活過來,活著的人也不能裝死,籬爹爹,我娘當年入宮,是錦家與皇家的聯姻不假,雖然我沒見過我娘,可我相信,若是我娘真不想嫁給他,她一定有法子的,我娘願賭服輸,可我想著,她心裡終究有些意難平吧,聽說,她被指認用巫蠱之術魅惑聖上的時候,面對審問,全程保持緘默,不為自己辯解,也不認罪,或許是覺得沒用,或許是哀莫大於心死,籬爹爹,我就是想看看,那個坐在龍椅上至高無上的人,對我娘究竟有意沒有一點真心,這或許是我娘到死都想直到卻未曾開口問過的話。」
聽說,她娘收到聖旨後,便背對著聖上的宣和宮坐著,執刑火起的時候,聖上去了玉秀宮,在宮門口喊了她的名字,她也未曾回首,直到離世都未曾動過一分一毫,
或許之前,她還抱有一絲僥倖,直到那一刻才心如死灰,相見不如不見吧。
東籬抿了抿嘴,良久之後輕輕一嘆。
雖然未曾見過她娘,可這母子兩的性子約莫是挺像的,今日她所為,如她娘當年選擇嫁入皇宮一樣。
明知可能的後果,還是飛蛾撲火。
「籬爹爹,你不是說,即便我不想入宮,不想當公主,皇權之下,即便他們不喜我,可只要他們想,我就逃不了,既如此,何不迎面而上?」看出東籬的擔心,初雪輕聲說了句。
「迎面而上?」這分明是…罷了,若是必要…見機行事吧。
不就是公主嗎?他的乾女兒,沒什麼當不得的,不做大元的公主,那就當他們阮東的大郡主好了!可不比這大元公主的身份差到哪裡去,大元聖上愧對這丫頭的娘,總不好厚著臉皮搶他東籬東親王的女兒。
東籬也不再說,因為宣帝的情況不對。
「芯玉…芯玉!來人!姜井!」
姜井一哆嗦,急忙上前躬身行禮等候吩咐。
「你立刻入宮,拿著這個去找!速去速回。」
姜井心裡一哆嗦,找啥啊?
玉妃留在宮裡的東西?是什麼,讓聖上這般激動。
「記住,速去速回,阻攔者殺無赦!」
一聲殺無赦,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頭髮顫。
「是!」姜井領旨速去,腳步飛快卻有些飄忽。
聖上交給他的是一副圖,是宮裡的地形圖,在宮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稍瞟一眼,他就知道那是哪裡,玉秀宮!
真的是玉妃留了東西!
聖上如此激動,那東西必然萬分要緊,越想步子越快,不敢耽擱啊,聖上在這等著呢。…
「你們繼續審吧!」
看得出來,宣帝正在極力控制隱忍什麼,嘴裡說著讓李鑫源他們繼續審案,心思卻早已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繼續…繼續!
坐在主審席上的三位主審大人心裡這個翻江倒海啊。
「呈證物!」
其實剛才他們就想看證物來著,奈何聖上這一打岔,他們情緒有些銜接不上了。
因為這些證物的好好奇心都被聖上手中的肚兜和帕子吸引過去了。
聖上肚兜一直沒離手,瞧著十分愛惜的樣子。
難道是玉妃的?!
咳!!
證物呈上,李鑫源等人平緩心情認
真看了起來,越看面色越凝重。
錦新程遞上的是老夫人和宮中密謀之人的信件往來,或許是為了以防萬一,老夫人留了一手,將與對方來往的信件都留存了起來,老夫人走後,錦新程將老夫人生前的居所全部翻了個底朝天,什麼也沒找到,最後,她想到了八面堂,這些信就是他在八面堂找到的。
除了這些信,還有一枚小印章,他也一併帶來了。
信不多,一共就幾封,但是內容已經涉及到了玉妃,原先他們想著,玉妃一事,無非就是後宮那些把戲,可是看過這信,三位主審大人皆是滿目震驚。
這一場密謀,縝密滲人,環環相扣,難怪當初玉妃輸了。
從錦家到宮外,從都城到靖和,佈局精心,這麼看,玉妃根本就逃無可逃。
就算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