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事,褚青蘿雖說讓自己去告訴陸貞訓,但謝青嵐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要出面的好。這事畢竟是別人的感情之事,更何況,謝青嵐身為兩個女主角的至親之人,更應該避嫌。
這日謝青嵐一覺拉到了接近晌午,這才起身,等到梳好了妝,傅淵也下朝回來了。見她撲了一層薄薄的粉都掩不住倦色,傅淵索性笑道:“你要是還累,就再睡一會兒就是了。”又讓人進來佈菜。
謝青嵐還算是好的,這麼些日子,孕吐總算是止住了,想到那日吐了傅淵一身,想想都是尷尬。坐在桌前,嘟囔道:“不憐惜我就罷了,連自己兒子都不憐惜著。”
傅淵無奈笑道:“好好好,那你來吃就是了。”又撫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倒希望是個女兒,像你些就好了。”
謝青嵐抿著嘴笑,坐在桌前吃了些清淡的,又道:“今日沒什麼了不得的吧?”
“也不算是有什麼。”傅淵道,“只是陸家還在被彈劾罷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謝青嵐靜默不語,想到陸家,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陸貞訓,自從那日陸家門前再次發生了鬥毆事件,陸貞訓就一直深居簡出,託秋瑟給她捎了個口信,那話中之意,還真有些看破紅塵要常伴青燈古佛的意思了。
沉默著吃了一碗飯,又見如心從外進來,樂不可支道:“夫人夫人,我有一件事與你說呢。”一進門,又見傅淵和謝青嵐坐在一起,頓時侷促了起來,看著兩人頗有些不自在。
謝青嵐笑道:“什麼事叫你這樣開心?”
如心也是個天真的,一聽這話,頓時笑開了:“我今日聽說,說是咱們那位羽林衛副都統一命嗚呼了呢。”
謝青嵐驚了驚,下意識看向了身邊正在喝湯的傅淵。那懷疑的眼神將傅淵看得有些不自在,薄唇勾起了一個笑容來:“怎麼?青嵐莫不是以為這世上一切的惡事都是為夫做的?”
這倒不是,只是宋馳那貨在朝中人緣還是可以的,除了前些日子那和男人苟合的事叫他顏面盡掃,但真說得罪了誰,好像也沒有。
傅淵見謝青嵐皺著小眉頭的樣子,只管笑,擱了碗,一邊給謝青嵐夾菜,一邊問:“怎麼死的?”
“那誰知道?”如心笑得開心,“說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出來挪窩,結果跟誰打起來了,落進冰窟窿裡去了,染上了風寒,一來二去,人就沒了。”她又憤憤不平起來,“依我說,這人早該死了,那樣害夫人,病死都是便宜他了。”
“死者為尊,做了什麼也別再說了。”謝青嵐攔住瞭如心,又見傅淵看著如心,笑得頗有些溫和,一雙眼睛定定的,就像黏上去了一般。謝青嵐不免心中火起,猛地拍他:“你看什麼呢!”
傅淵轉頭,很是無辜,那模樣純真得和一隻小鹿似的:“沒看什麼。”見謝青嵐眉心跳著,笑道,“青嵐不妨大方一回吧,倒也是成全了為夫一件心願。”
謝青嵐頓時警覺,這話……實在是太曖昧了,真不怨她亂想啊,一般男主子想將主母身邊的丫鬟收了,都是這樣的開頭!腦中頓時冒出“禽獸”兩個字,謝青嵐道:“你分明答應過我,更是答應了舒忌——”
傅淵微笑道:“原來青嵐知曉為夫何意。”見謝青嵐那火氣都快從頭頂上燃起來了,笑道:“不妨,咱們快些叫這兩人成了罷?”
如心一張臉頓時紅了,跺腳不依了:“姑爺胡說什麼呢!”
“我尚未治舒忌的罪,你倒是不幹了?”傅淵抱胸道,嘴角那笑意暖如春風,卻讓人後背止不住的發冷,“遇到了事,不先來稟報我,竟然先告訴你,擱往日,非得杖殺了你二人不可。”見如心被唬得一縮,話鋒又一轉,“不過,你伺候夫人多年,倒也免了這罪責。便好好嫁給舒忌去吧。”
想到兩輩子都是如心和檀心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鬟一直陪著謝青嵐,傅淵對她二人也有著說不出的感激。謝青嵐這兩輩子的日子都不好過,若不是身邊有能夠說得上話的丫鬟,只怕早已瘋了。
轉頭看著正當壁花的謝青嵐,心中也是一鬆。因為懷孕,她臉色有些憔悴,但看得出氣色還是好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大抵是因為快要做母親,她全身都像是散發著母性的光輝,這些都是在上輩子看不到的。
上輩子的謝青嵐,因為劉尋的刻意縱容,尖刻而張揚,頂著一身珠翠,妝成之後,的確是傾城容色,但也只讓人覺得可悲罷了。
真正幸福的女人,不必任何裝飾就能看出來,而濃妝豔抹,未必不是在掩飾內心的空洞。
傅淵定定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