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馮氏內心也是崩潰的。
要說當日嫁到陸家來,她就知道者下半輩子多半是要給陸家這群老少爺們收拾爛攤子了。但嫁過來第一件事,就發現自家夫君對於謝青嵐這表妹念念不忘,這件事剛解決,這奇葩的二叔又回來了,回來就算了,還娶了個老婆,關鍵新婚那日女方無家眷出席……這已經是淪為京中笑柄了,轉頭又發現這新二嬸更是個奇葩,居然嫁過人,有孩子,還是被休棄回家的。
馮氏一向豁達,看事物也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但別說陸兆南,光是她都想要回家給馮若虛那老頭子哭一哭——這尼瑪給她選的什麼婆家啊!不帶這麼坑女兒的!
而謝青嵐和陸貞訓雙雙結伴而來的時候,馮氏剛哄睡了小郎君,見兩人來,也就只是笑道:“兩位小姑今日怎麼來了?”又細細的端詳著謝青嵐,見她與往日並未有什麼差別,只是消瘦了些,但臉色紅潤,也明白自家那學兄傅淵對於這位也是疼到了骨子裡。
“今日來叨擾了嫂嫂。”謝青嵐笑道,又行到搖籃前,見小傢伙睡得香甜,也是欣羨不已,“算來我這做表姑的,今日還是第一次見他,來的也是匆忙,不曾帶些禮物。”
“帶什麼禮物呢。”馮氏笑道,“人來了就好,前些日子安陽侯府走水,訊息傳來,府上誰都不好過。”又狡黠一笑,“今日也是夫君不在呢,不在知道你來,不知道得多高興。”
這話實在是有些欠妥,陸澄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謝青嵐低頭尷尬,陸貞訓只是握住她的手,半晌才道:“二嫂……”
“瞧你們,一個個的都這模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馮氏笑著打破這僵局,領著謝青嵐和陸貞訓坐下,“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來妹子們也是有事才來的?”
謝青嵐無意和馮氏周旋太久,畢竟自己也是一路勞累,回去還想和傅淵睡覺呢。也就直接說了:“實則今日我來,原本是想要來看看外祖的,只是……算來我本是外孫女兒,現在也出嫁了,陸家的事也輪不到我做主。但還請嫂嫂三思,二舅舅的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嫂嫂嫁進來時間不長,也不知道先前那個二舅母,說是被二舅逼死的也不為過,況且因著二舅,陸家整整兩年沒有安生日子。現在外祖中風癱瘓在床,大舅半身癱瘓,脾性愈發古怪,府上大事都是由嫂嫂和二哥哥做主的,若是可能,嫂嫂做主將二舅舅分出去吧。”
馮氏原本笑著,但聽了謝青嵐的話,臉上的笑容漸漸沒了:“我原以為你要與我說什麼,原來竟是說這個……我難道不想將他分出去嗎?但我一個侄兒媳婦能說什麼?況且祖母還在,祖母愛子心切,如何肯同意?”又搖頭,“更不說你們二哥哥那性子溫吞,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說。”
這倒真是個一個棘手的問題,謝青嵐和陸貞訓相視一眼,均沒有說話。馮氏又說:“況且,你領了二妹妹來與我說這些,二妹妹總是二叔的親生女兒,難道也是這樣想的?”
親生女兒?陸貞訓聽到這四個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來:“我早就不將他當做我父親了,我娘病成那樣,還想著要撐起二房,連姨娘們都看不下去,他卻還在外跟人鬼混,連髒的臭的都不曾看清楚就往懷中扒拉。他不將我娘放在眼中就算了,現在為了一個蔡氏,瞞著家裡將她娶進來,將陸家鬧得沒臉。雖說陸家原本也就沒臉,但現在祖父氣得中風,為人子女,如此不孝,還有什麼面目?”
這話一點都不錯,馮氏雖說煩著自家爹,但也絕對不敢幹這種事啊。思忖了片刻,還是輕輕點頭:“只是二叔再怎麼不妥,但還是長輩,我也實在是……”
其實馮氏的苦處,謝青嵐也是完全能夠理解的,這姑娘也是夠命苦,攤上了一個那思維就跟坐了躥天猴一樣的爹,明知道陸家是個龍潭虎穴,還要把閨女嫁進來,現在可好,逢了一系列的爛事。
這樣想著謝青嵐為馮氏在心中默哀了片刻,但還是不好再說下去了。陸顯的確是個傻缺,但他佔著禮法的名,謝青嵐也懶得和他周旋,若不是顧念著陸貞訓姐弟,真想讓人把這貨給打得半身不遂。至於這旁的事,相信馮氏有足夠的魄力和能力將這事處理好。
事已至此,謝青嵐也就起身告辭了,陸貞訓原本也要隨著一起去,但馮氏出聲喚住了她:“二妹妹,你暫且留一下,我有話與你說。”
謝青嵐莫名的緊張了起來,拉著陸貞訓不肯撒手了。馮氏看出她的意思,笑道:“我難道惠生吞了二妹妹不成,只是二妹妹如今也大了,總是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