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端敏退出了褚青蘿的房間,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這才向自己在這裡的暫時落腳處走去。只是迎面,就見謝青嵐快不過來了,後面還跟著個白淨的女子,懷中抱著正在吐泡泡的傅令月。
見端敏出來,謝青嵐只好歉意笑道:“這猴兒說什麼也不讓我走,我只好將她帶了來,免得出了事。”
端敏含笑道:“你若是要出來,怎的不叫傅淵看顧著?莫非這不是他的女兒不成?”
謝青嵐尷尬萬分,只低聲道:“他有些事兒,實在是分不了身,這猴兒又皮得慌,若是吵著了才不好。”見端敏又要說話,趕緊打斷道:“方才聽說阿蘿已經醒了,現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端敏的笑容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落寞,“阿蘿經此一劫,只怕心性也和往日大不相同了。我如今也是格外的後悔,阿蘿的痛苦我不是不知道,但是為了劉家,我差點賠上我的女兒。若是阿蘿真的有事,本宮也不必再活了。”
雖然謝青嵐不想這麼說,但是這的確是事實。褚青蘿和劉肅的這場婚姻,讓所有人都不痛快了,看起來好像是隻有端敏才痛快,但是褚青蘿不幸福,端敏真的可能痛快嗎?端敏一直將劉家當做自己的任務,所以不允許劉家出現任何的不對或者是不妥帖的地方,但是,劉家還是當年的劉家麼?或者說,皇帝還是當年的皇帝嗎?
或許先帝值得端敏這樣為他,但是劉尋卻是絕對不值得的。因為劉尋缺少了身為一個帝王最基本的抱負,身為一個皇帝,卻好像是小婦養出來的一般小家子氣,原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了。
眼看著端敏臉上蕭索更甚,謝青嵐還是沒那麼不開眼去戳端敏的傷,忙勸道:“母親心中苦青嵐也是知道些的。只是現在青蘿沒事,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還請母親萬萬打起精神來,青蘿月子裡還有母親看顧的呢。”
端敏微微一笑,道:“你素來是嘴甜得很,也是我喜歡你的原因之一。只是經此大變,我也算是明白了,有些人不值得本宮為他留顏面。本宮和齊王兄,一次次的縱容才導致了今日的結局。所謂為虎作倀為何不是如此?昔年的支援,如今的費盡心力想要擁護著,可是換來的卻是他要害死我的女兒,害死齊王兄的兒子和孫子。這口氣,本宮怎麼能忍下去?”端敏一邊說,一雙丹鳳眼裡還真是漫上了說不出的可怕和凌厲來,就和褚青蘿一模一樣。
謝青嵐嘴角抽了抽,趕緊從奶孃懷中接了傅令月在懷,生怕這便宜外祖母嚇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誰知道這貨是個樂天派,看著端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嘴角就不住的流口水,真是好氣又好笑。
“孃的心思,青嵐明白了。”謝青嵐知道女兒沒什麼事,也就繼續和便宜娘說話了,“皇上這事,做的的確是不厚道,換了別人未必能做出這樣沒良心的事來。”劉尋這人,可不是沒良心麼?這典型的過河拆橋,真是叫人鄙視到了極點好咩?
但是這話,謝青嵐還是不要說得好,免得被有心之人傳了上去,雖說現在謝青嵐不怕劉尋,但人家還是皇帝呢,再怎麼著,還是得知道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端敏只是微微笑著,眼中露出一點子寒芒來:“我劉家的皇帝這般多疑,真是我劉家的不幸。這是我劉家的天下,本宮怎能讓它覆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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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端敏的話還是讓謝青嵐打了個哆嗦,但是也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只和褚青蘿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這才算是了了心事,回去了。
直到傅淵從外面回來,被哄著睡了一覺的傅令月小朋友剛醒來,頓時開心了,伸出小手就要帥爹抱自己。傅淵見她這樣,從善如流的伸出了手,低笑道:“這樣粘人,也不知道是像了誰。”
“總不能是像了隔壁老王。”謝青嵐調笑,給傅淵讓了個位子,一家三口坐在榻上依偎在一起,那樣的其樂融融。傅令月咿咿呀呀的好久,見爹爹抱著娘,然後就不說話了,頓時蹬鼻子上臉,吧唧一聲抓在傅淵臉上,笑得那叫個歡騰。
偏偏傅淵捱了這一爪子倒還滿意,笑道:“這孩子性子歡騰些,來日可不就是開心果。”低聲笑道,“你是如何想的?”
謝青嵐起先有些懵,但見傅淵這樣的神色,也多半是知道什麼事了,頓時笑道:“我倒是也沒什麼意思,反正劉尋這回是死定了,就算他和趙蘊蓮想要將這罪名加在我頭上,但未免太小瞧了母親和齊王,這兩人能保持長盛不衰,又怎會是碌碌無為之輩。這仇這下是結大發了,惹惱了這兩位,劉尋除了等死也沒有什麼好法子了。”
傅淵笑道:“我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