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出來的時候,謝青嵐反倒是勉強鬆了口氣,只是朝傅淵懷中鑽了鑽,他輕輕一嘆,淺啄她的額:“沒事了,來年咱們的好日子還多著呢。”
“我省得。”謝青嵐也是覺得今日好累,抬頭看著傅淵臉上被太后打出的巴掌印,心道是以他的記仇功力來說,不會要報復太后吧……
傅淵幸好也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不然非得好好折騰一回才好。只是將她緊緊按在懷中,揚起笑容來:“只怕還有好多事兒不曾料理罷……”他說著說著,又埋頭含住她的唇,吮吸了好一陣,這才意猶未盡的放開,見她小臉通紅,眸中春意閃動,低沉的笑聲從喉中泛出,與她額頭相接,輕聲道:“咱們成親吧。”
六月之中最勁爆的事,無疑是皇帝想要強娶安陽女侯的事了,但這事還沒傳出三日,便有馮若虛替徒弟傅淵向安陽女侯提親的事。
這要是算一個大霹靂,那麼接下來的霹靂就更大了——齊王太妃和端敏大長公主是以安陽女侯長輩的身份出面表示這門親事可以的。
一時之間,京中紛紛說是皇帝授意這兩位貴主兒去的,不然如何敢以皇族身份出面?三日前沸沸揚揚的事在這事一出之後,立即就被壓了下來。
這皇帝倒還不蠢。謝青嵐在心中這樣想,但也不說出來,這是將前些日子他做的那件不要臉事的影響壓到最低,既然已經失敗,總要儘可能的為自己謀取到最大的利益。
“這麼些日子,你總是忙著分財產的事,得不了閒,我與端敏索性就來了你這裡。”面前坐著一個蒼老的婦人,一身寶藍色雲紋錦衣,氣度從容得很,“前幾日,替你回了馮若虛那老貨,你可莫要見怪。”
“太妃這是哪裡話?太妃和公主肯心疼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謝青嵐笑道,“青嵐沒有直系的長輩,丞相請了馮先生來納親和問名,倒連個招呼的長輩都沒有,若不是太妃和公主,青嵐只怕就要失禮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素來是個懂事的,我與淑妃母妃自然也疼你。”端敏坐在一旁,嬌美的臉上滿是笑容,一身棗紅色曳地飛鳥描花長裙,襯得氣度那樣的從容大氣,“如今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可得好好把握著,切莫壞了。”
謝青嵐一壁頷首稱是,一壁聽著齊王太妃道:“我昨兒個進宮與太后說話,這麼多年了,傅氏還是老了。”她話中沒有多餘的情愫,像是惋惜,又像是嗤笑,“這回是傅淵親自與她對上的,只怕那心裡就跟油煎似的。皇上也是了,早些年見皇上年歲小,反倒是個好的,怎麼如今愈大愈不著調了,強迫臣子為後,傳了出去,還以為咱們家的皇后是多不值價,竟然當做籌碼與人交換。”
“卻也不算是愚笨到了極點。”端敏介面笑道,“我聽駙馬說,皇上有意讓宋馳官復原職,只怕是存了心思要開始打壓傅淵了。”又含笑盈盈,“你二人倒是行了一步險棋,所幸贏了,否則萬劫不復,任是誰都救不了。”
謝青嵐一邊笑,一邊輕輕的說:“還得多謝太妃和公主,我與傅淵剛被召進宮,兩位後腳便散開了流言,否則,如何能夠逼迫皇上亂了陣腳?”
端敏和齊王太妃相視一眼,雙雙笑了起來:“你求到了我與端敏頭上,難道我們倆老的,還能說不不成?”齊王太妃尤為歡心:“你總該曉得,因為阿薇那老貨的緣故,我總是高看你幾分。況且宮中那處,能不進入,就別進入,你鬥不過的。”
阿薇是胡氏的小名兒。
謝青嵐頗為動容,還沒來得及說話,端敏也摸著她的頭,笑道:“我將你當做女兒來疼的,青蘿也喜歡你,我自然是疼你的。”頓了頓,“我與你提個醒兒,現今皇上和太后已然不足為慮,但你好歹是皇上親封的安陽侯,世家們必然會想著法子來與你添堵,就算傅淵站在你身後也不成,你多警醒些,切莫掉以輕心。”
謝青嵐鄭重的點頭,知道端敏說的是對的,也不敢怠慢。端敏這才鬆了口氣:“你且寬心,待到你出嫁之時,淑妃母妃與我都會來為你撐腰的。”
還沒說上一會子話,倒有門房的婆子忙忙慌慌而來:“姑娘,府門前來人了呢。丞相大人託馮先生來納吉和納徵了,雲舒已然在清點聘禮了。”
謝青嵐原本正常的臉色,一瞬間滿是羞怯,紅了臉,看著端敏和齊王太妃的笑容,更是羞怯了。端敏與太妃相視一眼,起身道:“也罷也罷,淑妃母妃年歲大了,這天還熱著,我去就是了。”
謝青嵐原本還想矜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