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太后言不由衷的話,謝青嵐在心中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還是順從的站起身來,笑得極其恭謹:“也未有多久,太后難得喜歡一物,臣女哪裡有那樣不開眼打擾太后的雅興?”
太后微笑,只讓謝青嵐坐,又轉頭看著回來的紅鸞:“賢妃可還好?”
“好著呢,說是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安陽女侯。”紅鸞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過謝青嵐,“說是謝姑娘這嘴可是愈發討巧了,說讓娘娘好好保養,生孩子畢竟是一腳踏入鬼門關的事,要是養不好,出了事可了不得。”
謝青嵐作壁上觀——武賢妃這是在上眼藥了呢。太后像是根本沒聽出來話中的深意,笑道:“青嵐丫頭一向嘴巧。”她臉上的笑容那樣的真摯,但目光卻有些逼迫的意味了,“哀家雖在深宮之中,卻也不是聾子瞎子,聽說阿淵大張旗鼓的要向你提親了?哀家上回與你說的話,你半點沒聽進去?”
太后竟然直奔主題,這倒是謝青嵐沒有想到的。但說實話,謝青嵐現在並不怕她,現在跟陸家分了家,又有傅淵的愛重,還有端敏夫婦的支援,更是又齊王太妃這個老長輩壓在上面……
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臣女不知此事。”謝青嵐一臉“我很乖”的表情,“臣女尚且在思量太后的話,京中便已經傳開了丞相大人要向臣女提親的事。”
太后挑著眉頭:“原是阿淵不懂事?”心道是你當她傻啊,這事要不是你情我願,能這樣快散佈開來麼?“青嵐,哀家可是頂頂心疼你的,阿淵總會有良配,你何必摻和進去?”
“太后美意,臣女明白。”謝青嵐微笑道,“實則臣女也是即將滿十六,尋思著爹爹孃親沒了這樣久,也該做些事了。”
“你有什麼事?還要巴巴的進攻來告訴哀家?”太后微笑,看著她,語氣又淡了下來,“難道你惹了什麼事,要進宮找哀家做主?”
對於太后話中的惡意,謝青嵐也只當沒聽見。她雖是傅淵的政治靠山,但與謝青嵐關係還真的不是很大——天天算計自己家產,能大哪兒去?
“臣女尋思著,往日臣女年幼,家業大都是由各地的掌櫃和管事做主的。知道臣女接手之後,才知道這些有多不易。”謝青嵐看都沒看太后,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是將太后當做個佈景板,“臣女尋思著,他們魏謝家操勞也有諸多不易,操勞了一輩子,總該得些好處……”
她還沒說完,門外忽然疾步走進來一個黃門內侍,“咚”的一聲跪在殿中了:“太后娘娘,出事了。”
宮規何等的森嚴,豈容這小內侍這樣放肆?太后當場虎了臉,紅鸞和福彩雙雙上前,同時喝道:“在懿安宮也沒個規矩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兩人無論動作、語氣、聲音音量還是話語都一模一樣,叫謝青嵐差點沒掌住笑出來。那小內侍現在是著了慌:“太后,賢妃娘娘只怕是有不妥了……”
“又有不妥了?”太后倒是氣定神閒,看了那小內侍一眼,反倒是笑出來,“不是剛剛才去看了她麼?還是皇上又去看尚昭儀,叫賢妃憋氣了?”
這話才是誅心!
小內侍白淨的臉都被憋紅了,忙磕頭道:“奴才不敢瞞著太后,賢妃娘娘、娘娘見紅了——”
靜默了那麼片刻,太后騰地站起身:“你說什麼!”
見紅的話,孩子是多半保不住了,這點但凡有些常識都明白的。太后不顧烈日炎炎,當場朝長樂宮而去,還不忘將謝青嵐也一起提溜了。
在烈日的照射下,長樂宮的一切都彷彿沒有了活力一樣懨懨的。還沒進主殿,已經見到其中宮女忙碌,一股子似酸似臭的腥甜味迎面而來,饒是福彩和紅鸞跟著太后在宮中浸淫半輩子了也掩住口鼻,一個立在太后身邊,一個隔在謝青嵐面前:“謝姑娘還是閨女,還是別見這場面的好。”當下將她領到抱廈去了。
太后整個人都在哆嗦,見女官和太醫交替著不住的走動,武賢妃躺在床上,不住的恩恩嗚嗚著,剛有一盆水端進去,出來便已經是一盆血水了。
太后也是生過孩子的,心知這種情形,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休說孩子保不住,這當孃的還生不生得出都是個問題了。
從一眾人之中鬥出來的太后當然是穩得住的,雖是心疼這個孫孫,但現在需要一個人主事,當下轉身,劈頭問道:“可知會皇上了?”得到了確切的答覆,又看向玉茗:“你家主子這是怎麼了?”
“回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