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群書生出身的新官給唬得眼睛都直了。眼見這群人止不住了,砸了茶盞,這才安靜了。不僅安靜了,還自動排好方陣,比他發號施令還管用。
“你說,出了什麼事。”越王大馬金刀的點了一個人出來說話。那人清了清嗓子,將這一系列事說完,滿臉希冀的看著越王。
劉平倒是“嘿嘿”一笑,原本他身上就帶著軍人獨有的肅殺之氣,這一陰惻惻的笑容唬得那人當場退了一步,還是強做淡定的看著他。
“有這事不去找刺史不去找州牧,你找我?我能做什麼?”越王笑著打哈哈,眯起眼,眼中盡是狡黠的光輝,“好聽點本王是皇上的親弟弟,難聽了就是個閒散王爺,連你們都能壓著我,回去吧,別耽誤本王遛鳥。”
“王爺!”那人嬌啼婉轉,止住了越王的腳步,又一咬牙一跺腳,“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下官等都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求王爺相助的。向上司言明情況,只是上峰都不肯重視。”又回頭一指身後自動列隊的新官們,“這麼些日子,下官等走訪了不少去處,這病雖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往日也從未聽過此事,但現下已然要了三五人的性命,這若是不值得朝廷重視,但感染的人數愈發多了,已然有一個村落的人盡數腹瀉,長此以往,只怕要釀成瘟疫!”
越王眼中狡黠的光芒未曾隱去,笑道:“與你們說了,你們找我沒用。本王就是個閒散王爺,保證自己溫飽就不錯了。哪裡有空管到你們那裡啊?直接寫封摺子給皇上吧。”
“王爺,上峰不肯重視此事,只怕是要使出渾身解數阻攔的,下官等如今只能向王爺求助了。”那人說道,又趕緊投其所好,“昔年王爺領兵攻入北戎腹地之事,乃是大燕所最驕傲的。前些日子王爺大殺冀州世家威風,更是讓世家們聞風喪膽。遍查吳越之地,除了王爺,誰又能頂住世家的風頭?還請王爺憐惜受罪的百姓們,為百姓爭取一條活路吧。”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新官們再憤青也是明白這件事的,雖然這事對於自己的高風亮節有損,但這是為了百姓,為了大燕,為了皇上的千古基業啊!
後面的也都是明白人,齊刷刷的下跪,屋中頓時是此起彼伏的“咚”“咚咚”“咚咚咚”。越王劉平就那樣淡定的看著這群人跪下去那一瞬間的肉痛表情,眼中的狡黠還是沒有撤去,和他眉宇間的冷冽和肅殺相襯,說不出的讓人後怕。
轉了轉耳朵,越王很淡定的坐回了座位,讓這些不顧肉痛的新官們頓時雙目放光——有門!“可寫了摺子給皇上?”搖頭。
“可安撫了百姓?”搖頭。
“嘿,什麼都不做就大喇喇的讓我幫你們?”越王冷笑起來,他雖然長得帥,但這樣子還真是挺有威懾力的,唬得這些新官們不約而同走了一個動作——向後仰。萬一這位紈絝王爺一個心情不好,要踹人也得躲一躲啊,連齊王世子捱了他一腳都差點斷了腿骨,人家還是帶兵的呢,自己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可別被他一腳踹殘嘍。
不過這些新官也純屬自己摸索著上路,也沒個人教,頭一次犯錯,還可以理解。越王坐在主位上,唇角那是冷笑泠泠。劉平一向是個狠角色,半點不愧對他“修羅”兩字的外號。
眼看著越王眼中的冷冽更甚,這些新官也都作鵪鶉狀,只差沒拽著耳朵說“我錯了”。哪知道這原本還在冷笑的越王殿下,下一刻就托腮一副天然萌的樣子看著他們,表情雖然很萌,但眼睛真是看得人心都在打顫:“找個人回去寫摺子,聯名上書給皇上,別說是我越俎代庖。再找幾個去看看這病情到底有多嚴重,順帶安撫一下百姓,別釀成民變了。”
又起身說,“給本王備馬。”
新官們頓時精神了,越王殿下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 ̄~)(~ ̄▽ ̄)~準備上書的上書,準備下鄉的準備下鄉,獨獨留下那個剛帶頭給越王“咚”的,見越王好像要出遠門一樣,還是大著膽子湊上前問道:“殿下這是要去哪裡?難道不坐鎮吳越?”
“合著你以為本王會治病是吧?”越王又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不得進京,去‘請’一位都信得過的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