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可真是得罪貴人了……謝青嵐在心中如斯想著,心中就愈發惴惴了。
而她這麼想是有原因的,原文之中詳細說過,端敏大長公主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妹妹,一直深受先帝疼愛,更不說夫家得力,在這大燕之中都能橫著走了。而正因為先帝很疼愛這個幼妹,連帶著褚青蘿這個外甥女兒也是極為受寵的。
至於有多受寵……原本長公主的女兒最多就是個宗室出女,意思就是說,不能有爵位的。公主位比親王,而郡主則是位比郡王,褚青蘿能得到郡主的封號,端敏大長公主的受寵可見一斑。
就算現在先帝嗝屁了,那也不能阻止端敏大長公主繼續受寵,可不麼,現在太后都親自迎出來了,你可見過皇帝被太后親自迎接過?
端敏大長公主自然能發覺女兒和謝青嵐之間的為妙,當下微笑著看著褚青蘿,低聲道:“青蘿,你與這位姑娘認識?”
“娘,這位是安陽侯謝贇的獨女。”褚青蘿低聲說,唇角微微撇著,“前些日子,女兒在京中閒逛,在店中遇見了謝姑娘。”
謝青嵐也是訕笑:“臣女見過端敏大長公主,見過淑儀郡主。”
“原是此理。”端敏一看氣度實在太過逼人,與太后立在一處,彷彿她才是曾經母儀天下的女子。轉頭,看著太后,紅唇邊上勾出一抹笑容來,“皇嫂,你我好久不曾相見了。”
太后含笑,但那笑容謝青嵐總覺得有些虛偽。大概也能明白為什麼,畢竟繼妻和小姑子之間要能做到元妻和小姑子之間的情分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要是太后是填房也就算了,關鍵還是小妾扳正,一般來說,小姑子都不會特別喜歡的。
四人進了殿中,端敏母女倆脫了斗篷大氅等物,這才坐下了。“也是風塵僕僕,當年褚霄鎮守邊關,你非是要跟去,如今倒也是過了那樣久。”太后一副絕世好嫂的關切模樣,又輕輕撫著褚青蘿的後腦,“你當時隨你娘走的時候,才這樣高<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褚青蘿笑得明媚,彷彿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兒般純真:“青蘿在外,也是時刻惦念著舅母的。”說罷,又劈頭看向身後的人,後者會意,出了宮室,又取了一副頭面來,那頭面盡數是玉石琢成的,貴重與否先不說,光是工藝就極為精細的。
褚青蘿笑道:“青蘿無事之時就請教師父,花了足足半年才磨好了這些,就為了今天來送給舅母呢。”說著,又輕輕靠在太后膝上,一派乖巧寧和的樣子。
太后含笑,輕撫著她的發,轉頭對端敏笑道:“你將孩子教得很好。”
“我也不太管著她,在邊疆那樣多年,野慣了。”端敏笑得從容,抿了一口茶,“皇嫂如今氣色愈發好了,想來武氏為皇嫂分了不少憂。”
“也就那樣吧。”太后輕輕微笑,“好歹,武氏也打理後宮有幾年了,好歹也妥帖。”又放了褚青蘿,“好啦好啦,不叫你二人陪我們這倆老貨說話了,且去玩兒吧,可別摔著了。”
褚青蘿斜了謝青嵐一眼,笑得那樣明豔,彷彿是一團烈火般,讓人眼睛都移不開了:“曉得了,舅母還當我小孩子呢。”說著,就看向謝青嵐,“謝姐姐,與我一起去吧?”
聽她這親暱的稱呼,謝青嵐頭皮都麻了,要是能躲,她可想躲著一輩子不出來,當下笑得萬分尷尬,道:“好,這就來。”
兩人出了主殿,懿安宮的宮苑被薄雪覆蓋了不少,一看就覺得那樣的寧和,站在玉階之上,皇宮的金頂朱瓦像是鍍上了白霜般,更是莊嚴肅穆。
褚青蘿那樣站在玉階前,背影那樣的孤高,像是一個遺世獨立的仙子一樣,見謝青嵐遲遲不到身邊來,轉頭笑道:“你怎的不過來?”
“來了。”謝青嵐此時頗有幾分尷尬,想到那日差點就開罪了她,心中更是惴惴。還好那時忍了一時之氣,不然這樑子可是結大了,到時候端敏大長公主跟自己可勁兒過不去,不成了自找的嗎?
褚青蘿只一步步的向下去,她穿著鹿皮短靴,踏在雪地上,多了一個小雪坑。謝青嵐緩緩行至她身邊,還是想讓氣氛緩和些,笑道:“那日臣女無心得罪郡主,還請郡主寬恕。”
“得罪?”褚青蘿勾起一個笑容,轉過頭,一雙丹鳳眼就那樣看著謝青嵐,“你要是得罪了我,你當你那日真的出得了那馥香居?”
這話這樣凌厲,但又讓人覺得她並沒有什麼惡意,謝青嵐微微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接話,褚青蘿自顧自的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