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誠國公看到謝青嵐這樣一派溫和乖巧的微笑,心裡也是一直打鼓的。倒不是因為旁的什麼,只是這回作為代表,他自然是要不辱使命才好。
可不嘛,謝青嵐身為安陽侯的嫡女,雖說如今養在陸府,但還是改變不了她本身是世家貴女的事實,故此,世家權貴們也是覺得,這丫頭就應該是世家的人。現在謝青嵐手握謝贇的財產,反倒是跟傅淵那惡賊攪在了一處……
阿彌陀佛!這樣打臉的事,世家們不覺得難看才怪,心中紛紛篤定是傅淵那貨不知道用什麼甜言蜜語將謝青嵐一顆小心肝給賠了進去。
要是能將這丫頭拉出來,當然是大功一件,要是拉不出來……誠國公咬著後槽牙,心道是若是拉不出來,那麼謝贇在九泉之下,可萬萬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不給他唯一的血脈面子了。
這麼想著,誠國公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來:“你父親沒了,我與你父親交好,必然也是要過問你些的。況且你一介女兒身,謝家的家產家大業大,若是料理不來,可就是不好了不是?況且你如今已經及笄,該操心婚事些了。”
謝青嵐嚥了口中的醬鵪鶉腿,旋即含上溫順的笑容來:“那麼徐伯伯的意思是,要為青嵐考慮婚事了麼?”
誠國公輕輕咳了一聲,盛了一碗湯在碗中:“青嵐是安陽侯獨女,更是謝家偌大家業唯一的繼承者。我與你父親交好一場,也就實不相瞞了。前幾日傅淵被人追殺,你不慎也被捲入其中,倒也是可憐。那三日中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傅淵那惡賊委實可惡,將你也給帶走。不管你如何作想,我總要告訴你,你是世家貴女,萬萬不該自甘下賤與奸人為伍。”
謝青嵐都被誠國公逗笑了,看著他,笑得怔了,沒過上許久,倒是微微一抿唇:“徐伯伯的意思是……青嵐不該自甘墮落與傅淵攪不清?”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誠國公見她上道,微微鬆了口氣,“你總是世家的女兒,哪個世家會對你置之不理?況且我與你父親交好一場,更會在婚事上照拂你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照拂我?”謝青嵐笑出聲來,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就那樣直直的看著誠國公,“徐伯伯果真會照拂我?”又依樣畫葫蘆的給自己盛了碗湯來,“我倒是奇了,徐伯伯既然和我爹交好一場,自然不會對青嵐不管不問。”說罷,輕輕的喝了一口湯,“青嵐在陸府中舉步維艱、如履薄冰的時候,敢問徐伯伯為何沒有想到要照拂青嵐一二?若是當日徐伯伯真的肯多問一句,青嵐如何肯那樣的可憐,被人打破了頭生死未知?”
誠國公不愧是老奸巨猾,臉上連色都不變,虎了臉道:“你如何知道我沒有過問於你?陸兆南那老匹夫與咱們素來不對盤,難道我過問了你,他會告訴你麼?”說著,又語重心長的語氣,“青嵐,徐伯伯自然是真心疼你的,又怎會害你?”
“徐伯伯自然不會害我。”謝青嵐端著碗,也不顧什麼大家閨秀的風範,將湯一飲而盡,“但是徐伯伯未必是為了我好。”將碗放在桌上,磕在鋪了桌布的桌上,“篤”的一聲,“難道徐伯伯今日來遊說我,不是因為,怕青嵐真的嫁給了傅淵,傅淵手上有了謝家的家產之後,愈發坐大,到時候世家們未必能夠制衡於他?”也不帶誠國公解釋,復又輕笑道,“難道不是這樣麼?青嵐如今和傅淵獨處了三日,這三日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就算我渾身上下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不是?既然如此,哪個世家子願意當這綠頭龜,收了不知清白是否還在的青嵐?即便有人願意收了,他究竟是衝著我這個人來的,還是衝著謝家偌大的財產來的都是未可知。”說罷了,她語氣忽然緩和下來,笑得溫順乖巧,“既然這樣,那青嵐如何要相信徐伯伯呢?”
誠國公被她一席話給驚得不輕,咬著牙:“你是世家貴女,難道要背棄你的家族你的同類去與奸人為伍?你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雙親嗎?”
“徐伯伯只怕是忘了,我母親,也是你們所看不起計程車人家中出來的。”謝青嵐毫不客氣的對上去,針鋒相對,“既然青嵐原本就有你們看不起的血統,那麼何必再說這些呢?若說世家是我的同類,傅淵這樣士人出身的如何不是我的同類?謝伯伯要我背棄他麼?”
“謝青嵐!”誠國公簡直被她氣得不輕,已然拍案而起,“我看在我與你父親交好一場的份上好言相勸,你竟是如此不識抬舉!是不是傅淵那惡賊奪去了你的身子,否則你如何這樣向著他!”
謝青嵐兀自冷笑,勸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