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會刻意讓自己染病,或者煽動百姓與自己難堪,但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們敢在京中對謝青嵐下這樣的狠手。
若不是有恃無恐,怎敢如此行事?
方才傅淵的確是睡著了,夢裡的他,彷彿又回到了前世,那時的他,無端迷戀著趙蘊蓮,為了趙蘊蓮,無數次的和謝青嵐發生衝突。直到最後,兩人中了媚藥獨處,謝青嵐意亂情迷的時候,眼中渾濁,但兩行淚沿著臉龐緩緩滑落下來。
後來,劉尋撞破了這場景,謝青嵐是貴妃,出了這樣的事於皇族名聲有傷。太后狠著心腸,匆匆將兩人杖斃了。
傅淵當然記得那時的場景,那是他重生以來,最不願意回憶的事,廷杖落在身上的劇痛,他不甘更是憤恨;而身邊的謝青嵐,一開始原本還希冀著皇帝會信她,但當那棍子落下來的時候,眼中的希冀這才平靜下來,再沒有半點生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想到這裡,傅淵心中又酸又痛,握緊了拳頭。他與謝青嵐,都是被背棄的人,好不容易,兩人修成了正果,但現如今,連一年都未到,她已然去了。他傅淵又不是神,心悅的女子一朝離去,他還能怎麼淡定?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獨屬於女子肌膚的溫潤觸感,傅淵抿緊了唇,下意識的點了點豐潤的唇瓣,靜了半晌,握指成拳,猛地捶在了床上,心下一片悲涼苦楚。
那個會意之後明知道是詐還會笑著湊上來親親的女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舒忌看著傅淵的反應,心中也是慼慼,琅華也死在了那場大火裡,那是他唯一的妹妹,雖然這妹妹看起來很是冷淡,但其實是個內裡火熱的,做人哥哥的,不能保住妹妹,還能配稱為哥哥嗎?
還有如心……
主僕倆心中千迴百轉,皆是面容慼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淵才掙扎著起身,坐在了桌前,厲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務必查出到底是誰做的!”若不叫他受盡苦楚,怎對得起青嵐被烈火灼燒的痛苦,怎對得起自己承受的錐心之痛?
正想著,門前已有人輕輕敲門:“丞相大人,越王殿下來了。”
傅淵容色悽然,還是強撐著道:“知道了,請越王殿下到正廳吧。”
歇了一會子,傅淵這才轉去了正廳。剛進門,就見越王翹著二郎腿,端著茶正在牛飲,合一閤眼,換上了素日的笑容,對越王作揖道:“越王殿下。”
“坐啊。”越王很不客氣,咧開笑容來,“喲,傅丞相是怎了?這精神萎靡的樣子。”又托腮看著傅淵,徑自從袖中取了一封摺子,信手轉給了傅淵,那吊兒郎當的語氣略欠揍,“本王閒散慣了,比不上傅丞相對政事的處理,這又發數十例人,今晨又有不少人因為霍亂沒命,這疫情再止不住,本王也要和太妃進京去找皇兄求保佑了喲。”又笑眯了眼,“傅丞相應當是比本王還急吧?”
如今霍亂兇猛不減初發之時,最要緊的,是現在兩位神醫都沒研究出來藥方,這對於患者或是沒有染病的都是致命的打擊,首先在士氣上就軟了許多。沒有藥,好比赤手空拳上陣殺敵,無異於送死。
傅淵微微蹙起眉頭,越王又站起身,一邊把玩著自己帶來的摺扇,一邊在傅淵跟前繞:“以這本王看,這回吳越怕是凶多吉少了。”又對傅淵咧開一個笑容,“丞相說,你一向是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治疫情無力,你會如何呢?就算皇兄仁慈不殺你……”手上摺扇一合,“哈哈”的笑起來,“傅丞相最近吃東西,可是要注意些啊,若是不甚染病,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不是?京中好歹還有個小嬌妻等你回去呢。”
聽其提到謝青嵐,傅淵還在淌血的傷口被撕得更大,痛得鮮血淋漓。喉結上下滾動,只看了越王一眼,並沒有說話,連素日之中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越王自顧自的大笑著,臉上神色有些浮誇,很像是在假笑,傅淵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在附和的笑。笑了一會兒,越王才很熟絡的勾肩搭背,深邃的眼睛緩緩舒張開來,如同寒芒一般:“若是能夠夫妻團聚就再好不過了,就怕陰陽兩隔,徒增人的煩惱。”
傅淵微微斂眉,還不待有所反應,越王又大笑著鬆開傅淵,退了幾步:“本王與丞相開玩笑呢。”又抖開摺扇搖了搖,“本王說啊,丞相可別太慣著那倆了,這藥方再不出來,著百姓要是造反了,那可了不得。”又看著傅淵,“丞相可是明白人兒,總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