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原處,捏著眉心。
身子已經好利索的如心端了茶進屋來,將茶水擱在謝青嵐身邊,這才說:“姑娘,我已將那五百兩銀票拿到賬房去了。”
謝青嵐擱下手:“辛苦了你。”又笑問,“我過些時候要去問楊姨娘這府裡的賬目,你見了她心中不痛快,便不要你跟去了。”
“有什麼不痛快的?”如心的小鼻子一挺,“到時候有她來求姑娘的時候,還不是給我們磋磨?”
“曉得也爛在肚裡,斷不許說出來。”檀心笑著囑咐,又低聲說,“咱們這可是不虧錢的買賣,自然要做好了。”
謝青嵐扯著嘴角一笑:“我瞧著咱們謝家下面倒也是忠心。換了旁人家,爹爹沒了這樣久,下面早亂了,咱們家的倒還不錯,還沒有短了賬的事。”
“侯爺管下面自有一套法則。”檀心笑道,“說是若是發覺有誰徇私舞弊,直接報上來,免了那人的職,然後報上來的人去坐著。這樣的事,誰又敢做個靶子?”
謝青嵐不免在心中讚歎老爹理事是把好手,又捏了捏眉心。如今這財產握在自己手中,如果沒有什麼其他因素,那麼餘氏那貪得無厭的必然會來變著法討要了。
陸貞訓說過,陸暉夫婦在外放印子錢,卻一分都不拿出來,還不能說明摳得要死麼?這個時候,謝青嵐其實也不介意出來當個聖母。好歹,也不知道要跟這陸家周旋多久,總是要給自己爭取到最多的。
這麼想著,謝青嵐腳步下都是帶著風,起身便要出門去看看黃氏,然後再去問問楊姨娘賬目。嚇?怕她不給看?開玩笑,賬上出現了窟窿,現在有個人說願意填上,她還敢不幹?
一路到了黃氏的院子,一進門,便見陸貞訓正在喂黃氏吃藥,黃氏蠟黃著臉,形容枯槁,彷彿風一吹都能這樣沒了性命一般。
“舅母。”謝青嵐心中痠軟,見陸貞訓眼眶有些紅,也就笑著走進去,坐在床邊,“我來看看舅母。”
“謝丫頭來了?”黃氏含笑,“勞得你來看我。”
“舅母這是什麼話?舅母疼我,我又不是那樣不知好歹的人。”謝青嵐笑著,還是不自覺的眼睛發酸,這女子,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況且我與姐姐交好不是?”
“貞兒這丫頭,與你交好,我也放心。”黃氏說著,倒也是累了幾分,喘了幾聲,“我聽說,太太傷了腰?可好些了?”
謝青嵐頓時僵了僵,下意識看向陸貞訓,後者搖搖頭,示意黃氏並不知道胡氏傷了腰的起因是為了陸顯,也是微微放鬆:“外祖母年歲大了,難免會不當心。”
“可得好好看顧著才是。”黃氏眼中無光,一看就是生命微薄了,“澄哥兒能幹,太太還有享不完的福呢。”
“澤弟也是能幹的,娘也要趕緊好起來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陸貞訓說著,眼角還是滑落一滴淚,洇入了藥碗,蕩起細微的漣漪,“娘還是先將藥吃了吧。”
黃氏閉了閉眼,還是點頭:“謝丫頭,我聽貞兒說,你將你家的財產收了回來?若是如此,切記將錢袋子捏緊了才是,這府裡什麼光景,你也是看到了,切莫掉以輕心,那可不是一二兩銀子的事。”
“青嵐省得。”謝青嵐一壁答應著,一壁去取了蜜餞來,剛將一碗蜜餞端了來,便見採荷進來,說:“奶奶,大奶奶來看奶奶了。”
三人皆是一愣,餘氏那人,說是無利不起早也不為過,現在居然來看黃氏了?陸貞訓手中瓷盞“嗒”的一聲磕在藥碗上,看得出心中不痛快。
黃氏微微掀開眼,眉宇間滿是疲倦,整個人也是病懨懨的,了無生氣,還是點頭:“請大奶奶進來吧。”
採荷去了不久便折了回來,身後跟著穿著一件桂子綠齊胸瑞錦襦裙的餘氏,發中還有一柄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襯得她整個人靚麗而富有生氣,跟臥病的黃氏比,更是顯得黃氏好比枯木。
陸貞訓呼吸急促了些,被黃氏緊緊按住:“嫂子怎麼來了?過了病氣可不好。”
“弟妹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咱們可是嫡親的一家人,有什麼過不過病氣的說法?”餘氏說著,一雙三角眼還瞅著謝青嵐,“謝丫頭也在?舅母可要恭賀你了,你如今大了,也該自己管著錢財了,謝家富可敵國,如今青嵐倒成了咱們家最是富庶的人了。”
謝青嵐剛給陸府填了一個窟窿,也是底氣足足的,況且餘氏這嘴臉,前些日子因為陸淑訓的事,見了謝青嵐都是黑的,現在又這麼親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