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位倒黴的隨國公世子去了哪裡,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誰讓這位剛直不阿的隨國公真的那麼缺根筋,非要當著丞相大人的面說他奸佞禍國?
雖說貴族們心中都那麼想的,但誰敢說啊?傅淵這惡賊慣會記仇,笑得愈溫柔愈可怕,偏偏做起事來狠辣無比,貴族們在心中劃拉一下,還是決定抱團抗衡之。
然而,那天隨國公說的極為慷慨激昂,比演講還給力,傅淵就那麼含笑看著他,連辯駁也不曾。
然後世子就失蹤了,世子夫人也被人陰了,現在還狀似瘋魔。這不連傻子都知道是誰做的了麼?
洛陽侯父子倆同情的看著隨國公,他們的確是恨不得將傅淵處之而後快,但真的說實力,還沒人能跟他抗衡。而這所謂的貴族聯盟,其實大多都是懷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
隨國公說得幾乎聲淚俱下,眼看就要給皇帝跪下。後者使了個眼色,唐德海立馬上前,半扶住隨國公,勸道:“公爺,御前失儀可了不得。”說罷,又扶著隨國公站好,退回了皇帝身邊。
劉尋也是一副神傷的樣子,目光緩緩掃過所有人,這才囁嚅道:“即便你叫朕救你,朕又何曾有法子?”他說得無可奈何,在場人自然就心思各異了。
皇帝說得無奈,起身負手立在窗前,淡淡說:“這事朕實在無能為力,你們誰有確鑿的證據麼?”說到這裡,又是一笑,“太后年歲大了,朕要好好盡孝才是,解鈴還須繫鈴人,眾愛卿跪安吧。”
也是,撇開傅淵能力不談,只要有太后在,他就會一直立於不敗之地。人家不過就對異己手辣了點,一不謀逆,二對國忠心,三不把皇帝的腦袋往水盆裡按,四不把小太子扔到滾開水裡,為啥要殺?這要殺了,太后第一個找你麻煩。
隨國公只覺得老臉上火辣辣的,連皇帝都不管,他動用了所有的勢力在鏡中尋找無果,連姻親都找了無數次,依舊找不到,派人監視傅淵,還沒等到回來稟報,一個都沒有回來,多半被抹了脖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隨國公梗著脖子,心道難道叫他去求傅淵?想了想,他可拉不下來這臉,當下還是要出去,又聽皇帝恍然大悟的聲音:“算來,陸將軍雖是戴罪之身,但總是叱吒風雲的悍將,京中的舊部也是極多,不妨叫他們多留意些,總好過現在的無頭蒼蠅。”
隨國公和陸兆南相視一眼,臉上同時抽了抽,又同時移開眼,哼了哼。此舉落入宋馳眼中,強壓著笑意,暗歎這聖人真是個慣會噁心人的主兒。
隨國公自詡剛直不阿,對於陸兆南這種疑似裙帶關係上位的不齒得很,而陸兆南也是嫌惡權貴世家到了極點,叫這兩人合作,豈不是就是叫他們吃完蒼蠅還不讓吐的。
皇帝對於自己的惡趣味還是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命眾人退下來,這才踱到窗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一笑,問道:“唐德海,你說,阿淵跟他們的矛盾,總有一日會爆發出來是不是?”
“是,主子爺明鑑。”唐德海笑得恭順,對於皇帝他太瞭解了,不難想象皇帝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傅淵,無非就是要世家和他過不去而已。
陸兆南和隨國公兩人一出御書房,便互相瞪了一眼,眼中滿是嫌棄,然後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洛陽侯父子倆跟在後面,心道是皇帝還是有心袒護陸兆南,心中雖是窩火,但也不敢說什麼,尋思著還要從陸顯那裡弄出點旁的事出來,非得讓傅淵也受到波及不可。
四人各懷心思去了,而陸兆南一回到府中,見陸顯還沒回來,多半是被宋馳扣押了。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胡氏又成了出氣筒,被幾個莫名的理由給罵了一頓,還只能忍著。
謝青嵐對此表示,外祖你真是渣到無極限,又聽說陸顯要被流放,忽然鬆了口氣,人形殺器走了,其實也挺好的。
伺候了黃氏吃了藥,陸貞訓和謝青嵐也沒有那麼沒有眼力勁兒非說陸顯養外室被發覺了什麼的,只說皇帝劉尋下旨要將陸顯流放。
黃氏出人意料的鬆了口氣:“也好,能保住性命也好。”又握了握陸貞訓的手,“貞兒,那終是你父親不是?你惱他恨他,他都是你父親,以後我不在了,你和澤兒多與你妹妹親近些。”又轉頭看著謝青嵐,燭光下的臉極為蠟黃,“青嵐丫頭,你進府這麼久了,我也沒有多照看你什麼,現在我這般說,你定是要恨我了。只是這陸府之中的光景,你也是看到,老爺原是個愛遷怒的,澄哥兒倒是好,但大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