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青嵐臉色紅了,紅鸞的笑容略略帶了幾分深切的意味,低聲說:“姑娘在太后跟前長了幾日,雖不算長,但來年出去了,說出去也是頂頂富貴的事。太后和皇上時時牽掛著姑娘,姑娘來日還有大富貴呢。”也不待謝青嵐反駁,便攜了她,“且隨老奴去吧。”
紅鸞那話中的意味,謝青嵐也回過味來,也不便言明,便隨著紅鸞去了。
一路到了主殿,太后似乎真的被命婦的朝拜弄得乏了,換了一件家常長裙,坐在榻上,身子微微有些歪斜,身邊坐著齊王太妃,劉肅坐在左下首,見謝青嵐來了,已然笑道:“妹妹可算是來了。”
“我的兒,你可算是來了。”太后的笑容有幾分疲倦,招手命謝青嵐來身邊,“架不住淑太妃這樣惦念你呢。”
“多謝太妃掛念了。”謝青嵐盈盈含笑,又看向劉肅,“青嵐許久未見肅哥哥了,倒是有些想念。”
“我也是掛念妹妹的。”劉肅含笑,“妹妹清減了些,倒是要注意保養才是。”說罷了,為避嫌也只是笑,那在邊疆歷練出來的英氣實在太惹眼,帥得不要不要的。
謝青嵐一面取了藥油給太后按摩太陽穴,一面聽著太后說:“皇帝先去重華殿了,哀家歇一會兒,也去吧。今日人可多呢,各府的夫人們哀家便先打發回去了,留了一屋子小姐,總歸皇帝也要選秀,先物色一二未必不妥。”又笑道,“青嵐啊,哀家方才見了你那小姐妹,氣度委實的好,定遠伯教女有方呢。”
這話讓謝青嵐彷彿咬在了石頭上,思忖片刻,還是說:“太后這樣稱讚妹妹,若是妹妹曉得了,必然是極為高興的。”
“你嘴甜,哀家心裡啊,你是第一個。”太后這話又彷彿是怕謝青嵐吃心,笑盈盈的說罷,又讓謝青嵐扶了自己起來,“也罷,咱們也就去吧。”
一行人簇擁著太后到了重華殿,天色漸晚,幾隻歸燕掠過沉陽,彷彿碧空掠過清影一般好看。重華殿已經掌了燈,地上鋪上了波斯進貢來的紅絨地毯,長几交錯縱橫,氤氳著幾絲清甜。
見太后來了,原本或坐或站的眾人紛紛起身向太后致禮,皇帝親自起身迎了太后:“叫母后操勞了,兒子心中悸悸。”又對扶著太后的謝青嵐一笑,“丫頭受累了。”
“臣女惶恐。”謝青嵐也不看他,只是低著頭以示對其的尊敬,放手讓皇帝扶著太后之後,按著內侍的指引坐在自己的位上。抬眼,卻見坐在外臣第一座的傅淵正看著自己,頭皮頓時麻了麻,垂眉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謝青嵐已經努力讓自己低調了,卻聽身邊有一個含著幾分諷刺的柔婉女聲:“蘊蓮往日果真是小覷了姐姐,一面與皇上曲通暗合,一面吸引了傅賊的目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怪道那日傅賊竟肯為姐姐出頭,原來是有這般的緣由在其中。”
轉頭,見趙蘊蓮盈盈含笑,臉上看不出半點不對來。謝青嵐強忍掌心癢癢,看著太后被皇帝扶上了主位後,這才轉頭笑道:“就算是如此又如何?你我既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我難道還要與你解釋什麼?你若是覺得不妥,大可以也去引誘宋都統一二。”眼角的餘光看向對面的宋馳,臉上的笑容更濃。
趙蘊蓮頓時更是窩火,謝青嵐居然變得這樣不可理喻,但念及兒時的情誼,她還是軟了聲音:“姐姐,你我那樣多年的情分,果然要這樣付之東流?我不怨姐姐了還不成麼?難道姐姐刻意要與我生分?你總是安陽侯之女,咱們才是正正經經的一路人。陸家那些人那樣欺辱你,宋馳哥哥也算是為你報仇啊。”
“道不同不相為謀。”謝青嵐真是懶得理她了,陸家再對不起自己,也不是她能管的吧?況且這麼公報私仇真的好麼?
見自己示弱都被謝青嵐這樣拒絕了,趙蘊蓮一顆心早就冷成了石頭,暗暗下定決心必然要讓謝青嵐為了這些事付出代價。
宴會之上,倒是賓主盡歡,其間也是其樂融融的。謝青嵐再後知後覺,也知道不少人都盯著自己,畢竟這被太后單獨召見進來,也是一件不容小覷的事,在場眾位貴女必然也有不少存了想要驚豔皇帝的心思,否則這身上的香粉也不至於這樣的濃烈。
待用過了膳食,一行人便往太液池去了。如今初夏,不少荷葉剛剛抽出新葉來,在夜色中也看不真切,一路延伸到湖心小築,少不得有舞女歌女來助興,一曲胡旋舞罷,眾人更是歡喜了。
謝青嵐實在不是很喜歡這樣喧鬧的環境,又有幾分惦念傷了腰的胡氏,也就立在通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