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睜開眼的時候,對上的是神官複雜的目光。
“修呢?”
“……在門外。”
“噢。”知道自己沒事之後,宋琅抱著被子坐起來,後知後覺地哀嚎了一聲:“嗷——我一定要報復莫甘那混蛋,配的什麼東西,真他大爺的痛!”
“那你為什麼要喝下那毒·藥?”
“我還想問你為什麼呢。”宋琅皺眉,“有莫甘在,我不喝恐怕還帶不走你。何況我能辨草藥,我喝總比你喝來的好。”
“……我還以為,你徹底厭棄我了。”神官說。
“誒?”宋琅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摸了摸鼻子,訕訕道,“就因為這個原因,你才不肯和我走?不至於吧?”她覺得自己痛得有點冤枉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神官突然煩躁地扭過頭,“你什麼都不明白!”
恨一個人,比喜歡一個人簡單多了,所以,曾經他寧願無來由地恨她,隱瞞起所有難言複雜的情愫,也不敢對她表達出哪怕一絲心跡。
他牢牢盯著她,像是控訴像是告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能讓我遊走於天堂和地獄之間。但是你從來都毫無感覺,不管是我的憎恨,我的嫉妒,還是我的渴慕,你從來都毫無感覺,哪怕我的心始終像琴絃一樣為你緊繃著,顫抖著,你也不願意去傾聽它哪怕一聲!琅,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喜歡我一點點?”
“只要你憐憫地給予我一絲愛,只要一絲就夠了!”
在她愣怔的目光裡,他霍地靠近她,握緊她的手,目光近乎哀求:“我可以放棄一切,我不當什麼艾洛克城神官了,哪怕跟隨你去往墮落的地獄也好。我的女巫,就算世界荒蕪,我也會是你最虔誠的信徒,但請你,憐憫地給予我一絲愛,那足以支撐起一個快要麻木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