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唯一一次難得見到沈聞時,他正坐著木輪椅安靜地在甲板上吹著海風。一轉眼看見他時,宋琅下意識地想起一句詩:“海上生明月。”當然此明月非彼明月。
公子如玉,端方尊貴。他只是靜靜地倚靠在輪椅上,目光專注地看落海面的盡頭,日光在海面的波浪上起起伏伏,輾轉不已,便照得他黑水晶似的幽深眸子流光四溢,清冷尊貴得令人驚心動魄。
宋琅輕步走了過去,他懶懶回眸瞥她一眼,不甚在意地繼續看著海面遠處。
宋琅在他身旁站定,絲毫沒有擋住他所看的風景,然後從衣袖間掏出一小塊摺疊的宣紙,遞到他身前。
沈聞側臉抬眸詢問地看向她。
宋琅淺淺一笑,誠摯地道:“幾天前的返航救命之恩,宋琅還沒來得及謝過公子。只是料想公子身份尊貴,宋琅也沒有可贈之物能讓公子看得上眼,所以只好畫了幾個木輪椅的零散部件,能為輪椅減少摩擦,而且軸承之間更為靈活。還望公子莫要嫌棄!”
沈聞眼中帶著幾分興味,幾分無聊,倦懶地抬手拿過摺疊的宣紙,展開看落。
上面是宋琅用工程機械學畫法所畫出的零散部件,和在遠古時代時所畫的有所不同,這一次考慮到古代的工藝,她在上面細緻地標註了許多資訊,哪怕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其價值所在。
沈聞打量的目光多了一些認真。良久,他將宣紙重新摺疊而起,側過臉對她微微頷首,示意她的謝意他收下了。
宋琅輕鬆地笑開,也不再多打擾他,斂袖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