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太晚了……
晚到……他的心已經在冷寂中,被一點一點吞噬殆盡,腐朽糜爛在黑暗的池沼。
修尤雙手環住懷中軟下的身軀,緊抱著她一起躺落在細軟沙床上,冰冷的臉輕蹭著她沁涼的髮絲。
這樣就很好!至少這一刻,她不會將目光只投注在書卷上,沉浸於自己的世界,永遠看不見他的存在。
至少,他可以不用聽見,她用期待的語氣,說起另一個他無法觸及的世界,而對這個世界輕描淡寫、毫無眷戀。他也可以不用看到,她揚起無憂無慮的笑容,與那些妖獸嬉笑玩鬧,而不知道他已經在冰冷絕望中掙扎了多久。
冰涼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面頰。
這一刻,她只在他的懷中,在他可以觸及的地方。
即使她醒來後,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而恨他恨到無以復加,他也不在意了。
憎恨他吧,更憎恨一些也無妨!總好過那一天,她說要離開的時候,看向他的淡然目光。那讓他覺得,自己只是她生命中一處不起眼的風景,就像是她今晚道別的那一群樹妖,路過了,便也可以輕易忘記了。在以後她看不見盡頭的生命中,會充斥著無數的人,無數的事,或許,就再也不會回憶起這個世界,再也想不起有關他的一切。
怎麼可以這樣呢?
修尤的目光驀然冷沉。他不允許她就這樣毫無牽掛地與他道別,不允許……她以後的人生中再也沒有他的痕跡……
他的手指重重頓落在她的下巴,周身寒冷的氣息沉沉將她裹住……所以,儘管恨他吧!他早已決定,哪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她留下!
他輕抬起她的下巴,幽沉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即使閉上眼,他也可以清晰勾勒出,她唇角噙著明暖笑容時的模樣。
拇指摩挲過她因為微微紅腫、而更顯得豐滿潤澤的唇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或許,以後就再也看不見它輕快彎起了吧……想到這兒,修尤的眸中流露出孤寂的寒意,他閉上眼,俯頭輕輕用舌尖描摹過她的唇形——
綿軟,清甜,唔……有點像他喜歡的月魄光團。
修尤神色一怔,又俯低頭舔了一下。不……比月魄光團更溫熱一些,更富有彈性一些。
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他幽暗的眼眸亮了亮,俯下身,慢慢地,一下又一下輕舔著。但很快,他又不滿足地蹙起眉心,想了想,他試探地咬上她的唇瓣,輕輕在齒間啃磨著、囁咬著……眼中亮光更盛,他微闔上眼,就是這樣,綿軟又極富彈性的口感……
良久,修尤有點難受地睜開眼時,才發現她的唇已經被蹂·躪得更紅腫了,他心中猝然一驚,趕緊放開齒間的唇瓣,眼底飛快劃過一抹心虛。
一陣無措後,他連忙翻身換了一個位置,欲蓋彌彰地從身後抱緊了她,想了想,又伸手撩起她耳後的髮絲,帶著一絲心虛蓋在她愈發紅腫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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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當宋琅終於從昏迷中醒來時,處於茫然空白的頭腦,第一時間傳來的只有唇上的麻痛。
嘶……該死的胖墩虎!!
宋琅倒抽了一口涼氣,它的拍唇攻擊竟然這麼狠?!
她想抬起手摸唇,卻忽然發現全身都提不起勁,彷彿骨肉中都被灌滿了鉛,她竭力想抬起的手,也不過是輕輕動了動指尖。
昏迷前的記憶一下子回籠,宋琅忽然怔住,渾身一個寒顫……
“你醒了。”修尤冰冷沙啞的聲音從頭上傳來,他緩慢放開錮在她腰上的手,半撐起身,冷冷俯視著她。
宋琅翕動嘴唇,艱難地想開口。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修尤低下眼,他不想從她口中聽到令他心涼的話,至少現在不想:“這只是一個縛魂術,會將你的身體機能降到最低,恰好維持在生存線之上,以暫時壓制住靈魂體的不穩定。”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到了能徹底穩固異界靈魂的方法,再過不久,我會為你解除縛魂術的。”
此時的宋琅腦中一片渾噩,疲倦得只想沉沉睡去,但聽清他的話後,電光火石間,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個法陣圖案,那個……她在星辰之域的一本上古□□中,偶然瞥見過一眼的圖案——靈魂禁錮之陣!
頓時頭腦一個激靈,她清醒了幾分,齒間艱難擠出幾個字:“修尤……那個陣法……你……”他瘋了嗎?怎麼可以啟動那個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