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迦用勺子攪拌著杯內的奶茶,沒做聲。
兩人認識多年,對於時迦近幾年的情緒起伏,包括她的重度抑鬱症,焦躁症,甚至是那所謂的幽閉恐懼症,戚七是除了時南以外,知道的最全面的。
戚七大學唸的是護理專業,在年齡上,她比時迦要小兩歲,二十四,剛畢的業,在父母的“威逼利誘”下,妥協的從事了護士這個行業。
某種程度上,其實戚七是看不懂時迦的。
比如在賀之煜的事情上,又或者在賀淨堯的事情上。
“迦迦,你是不是真放不下‘他’?”
戚七說的有些微妙,確切的說,她口中的這個“他”,連她自己都沒真正的判斷出來,是賀家的哪一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談戀愛了?”
時迦掀起眼皮,餘光精準的掃過戚七後,繞開了話題。
“啊!”戚七驚呼了一聲,在引來周遭側目後,迅速捂住了嘴,伸手捅了把時迦的胳膊,小聲嘀咕,“這你也猜得到?!”
“你修了指甲,”以時迦對戚七的瞭解,她是絕對慵懶到不會多動一下手指頭的女孩,“而且你今天噴了香水。”
戚七盯著她,嘖了兩聲。
時迦傾斜著身子,用手按壓著太陽穴,餘光瞥見遠處一抹身影頹廢的行走在路道旁。
偶爾會有路人撞到她,將她擠到機動車道上。
看到這一幕,時迦的眉心下意識的深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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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穿梭的街頭,綠燈跳轉紅燈。
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人徑直越過眾人走向斑馬線的另一端,一隻手臂在呼嘯的摩托聲中,拉扯住了女人的胳膊,將她扯了回來。
擦肩而過的瞬間,甚至有人在邊上驚呼。
“……謝……謝謝。”
恍惚中緩過神的中年女人也被嚇了一跳,轉身連忙道謝。
卻在抬頭時,面色一白,聲音一時有些不穩:“……原來是迦迦啊,最近還好嗎?”
“賀阿姨,我下午有急事,先走了。”
時迦的聲音很平淡,她出手,也並不是為了套近乎。
江蓉看她轉身要走,倦怠的面容閃過一絲促狹,本能的伸手:“迦迦,阿姨很抱歉。”
“……”
時迦的臉色微白。
半晌沒動,直到情緒穩定,她轉身:“您並不虧欠我什麼。”
她的唇瓣抿的很緊,最後鬆開。
“阿煜他其實……”
“已經過去了,阿姨,抱歉,我得先走了。”
時迦沒有去看江蓉的表情如何,離開的很果決。
其實當年的事情,不管有人是否做了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江蓉作為賀之煜的母親,不願意他們走到一塊,情有可原,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娶一個“瘋子”。
但這也不表示,她會在被設計後,坦然原諒一個人。
她是時迦,她也是人,也有血有肉,也會疼,她也渴望在深陷泥潭的絕絕境中得到救贖,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