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目緊閉,呼吸有規律的起伏著,眉梢蹙著,睡得並不是那麼安穩,即便是睡夢中,她任帶著精疲力竭的倦怠。
他不是第一次看她睡著的樣子。
當初稚氣未退的少女,每次睡著,那張柔柔弱弱的小臉上也總愛眉心緊蹙。
厲津衍蹲下身,伸手掀開她受傷小腿處早已被撕破的牛仔褲,解開白布,小腿上那條長長的口子血跡乾涸,小腿腹上,還有零零星星的淤青,血痕,她在山林子裡摔的這一跤顯然並不輕<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雙手環抱。
他黑幽的眼神落在她泛白的唇齒上,心情沒由來的覆上一層陰鬱。
從客房取了薄被和醫藥箱出來,鬼使神差間,他所有的動作都下意識的放緩。
“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低啞的聲音突兀的在靜默中響起,厲津衍還未抬頭,一隻手便抓上了他的手腕,與他熾熱的體溫截然不同,她的手冰涼的好像剛被冰水沖洗過。
他為她蓋被子的動作有半秒的停頓,掀開眼皮瞧她,她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著他一動不動。
時迦眼眸無波,沒有了半分剛才叫囂著吵架的模樣。
她一向善變,這個認知在厲津衍從初遇到她,便深有體會。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不說話。”
時迦坐起身,薄被順勢滑到她的腿上,視線順勢瞄向擱在茶几上的醫藥箱,斜睨他一眼,聲音極淡的說:“我腿疼,是你給我上藥,還是我自己來。”
厲津衍默然看她,端詳著她那一臉從容平靜的臉,唇角輕扯,坐到了沙發,伸手抬起她的小腿擱到自己的膝蓋上。
“疼的話,說一聲。”
他處理傷口的動作很熟練,消毒,上藥,包紮,過程中也沒抬頭瞧她。
時迦緊咬著唇,原先麻的沒感覺,這會兒疼意便上來了。
“嘶……”
包紮完成的瞬間,她忙不迭的將腳從他腿上抽回,卻沒想用力過快,直接讓傷口撞上他的腿,她下意識的吃痛輕呼,餘光卻撞上男人的視線,下意識的收了聲,回看他:“幹嘛這麼看我?”
“關於我,你還記得多少事?”厲津衍開口問。
“……”時迦微微愣怔。
“你激怒我,是不是忘記我曾經說過的話了?”他繼續問她。
時迦的臉色頹白,神色微閃,張口:“你說過的話那麼多,我怎麼可能記得你指的是哪一句。”
厲津衍深沉的眼神落在她的臉頰,聲音低沉:“我說過,你可以選擇逃跑,但是,如果有一天,再讓我看到你,我會把你抓回來,用繩子拴住你。”
時迦嗓子嘶啞,她張了張嘴又閉上,好一會,她才回答:“我忘了,不記得你有說過。”
她的確沒印象,大腦裡對於這句話,幾乎一片空白。
時迦咬住下唇,坐在沙發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她一直清楚,自己的腦子有問題,可她沒想到這一刻,會被眼前的男人輕而易舉的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