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淨堯,你瞭解我的性子,即便你離了婚,和我都沒有任何關係了。”時迦若是變得決絕,沒有人可以再更改她。
她沒有去等他說些什麼,而是將視線投注在還殘留在枝頭的積雪上。
“更何況,那些事情,我都記得。逆”
沉默中,時迦偏轉過頭,看著他,漆黑而平靜的眸子裡,映著他的面容。
“迦迦,我並不想對你造成任何的傷害,如果有選擇,我依然不會改變我的想法。”賀淨堯的的眉心微攏,他的目光落在時迦的臉上,那雙帶著深藍色光澤的眼瞳內,有什麼情緒洩露了出來。
時迦垂下眼瞼,她的唇弧拉的很大,說是戲謔,倒不如說是自嘲。
再抬頭,她的聲音很是輕淺:“所以,賀淨堯,你還是你,而我依然還是我,這樣的我們,即便相互愛慕,沒有任何阻撓,我們也走不到一起。”
時迦的嗓音略微的有些低壓。
她突然想到了曾經的自己,當年她沒頭沒腦的追隨著這個男人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想過未來,想過,即便她有一天追上了他的腳步,應該怎麼做茶。
也許,那時候即便她還小,在她的認知裡,可能也從未想過有真正追上他的那一天。
自母親去世開始,他對她的好,一直是真實的。
可是,他對她的好,就像是行走在一條攀巖在懸崖上的路,他溫柔,善解人意,性格和善,會安撫的抱她,帶她逛遍大街,陪她看電影,曾經也有無數個夜晚,安撫從噩夢中驚醒的她。
他的溫柔,足以評判為一個溫柔的戀人該有的一切表現,可他不是她的戀人,那時候的賀淨堯不止一次的回答她:我只是想好好的照顧你。
恍若隔世的悵然,才發現,那樣的相處,有多麼的曖味。
可是,時迦卻從未從他的口中得到過一星半點超越曖味更多的訊號,他對她好的超越了朋有,長輩的關懷,可他卻同樣一遍遍的告訴她,他只是想好好的照顧她。
“對不起,迦迦……”
“我並不需要什麼對不起,而且,你也沒有對不起我什麼。”時迦的口味很清冷,她清楚的知道,年少時光裡,他那無數次對她伸手的過往。
或許比起,年幼的歲月裡,他對她的欺騙根本算不得什麼。
可是,即便這樣子,她還是無法再去坦然的對待這個男人,其實他們之間,早已沒有坦然的可能。
從他回國的那一天開始,也從他們早已偏離的軌道開始,他們便已經不是一路人。
走在兩條截然不同的岔路上,從交叉點出發,只會越走越遠。
賀淨堯被她堵得再一次靜默,沉默中,他看著時迦轉身離開,他還是本能的開口:“迦迦,阿南的病情,我已經幫你問過,只要你願意,我會盡全力幫你找到合適的……”
“賀淨堯,我知道,你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這一次,時迦沒有轉身去看身後的賀淨堯。
她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因為看不到她此刻的面容,厲津衍根本無法猜測到她說這話的時候,是抱著怎麼樣的情緒。
“阿南他雖然還笑,才十六歲,可他討厭你,我一直都很清清楚楚的明白,雖然你可能覺得有些荒謬,”時迦說到這的時候,終於偏側過了身,看他,繼續,“但是,賀淨堯,你沒辦法否認,你其實根本並不喜歡阿南。”
“……”賀淨堯抿著唇沉默。
時迦卻將原本打算緘默的話,在這一刻說了個徹底。
“阿南一直比我更加敏感周圍人的態度,雖然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可我覺得,有時候,從一開始便看清,也好過受了傷才看清來的好。”
其實有些話時迦並沒有說出口。
時南對於賀淨堯的排斥,以及那常常掛在嘴邊的那一句:他就是一個虛偽的偽君子。
其實,或多或少,讓時迦早已猜到了什麼。
只是,她一直沒有看的太清楚而已。
時迦最終還是沒有等賀淨堯再說什麼,她跨出的每一步,步伐都很穩很沉,就像她早已下定的決心,徹底的,忘記這個曾經徹底佔據了她大腦的男人。
愛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淪陷在一段無望的愛情中不可自拔。
“嘶——”
時迦沒想到拐角的時候會撞到人,或許是她的步子太快,促使從拐角出來的人反而因為不慎被撞了一下。
原本被對方拿在手中的藥瓶骨碌碌的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