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來的很快,可時迦的心卻一點點的下沉。
恐慌和不安,幾乎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迦迦,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戚七用雙手圈住時迦,時迦太安靜,一滴眼淚也沒掉,可越是這樣子,戚七整個人就越不放心。
時迦坐在那兒,她的雙手還緊緊的攥著時南的手掌。
或許是戚七繚繞在她耳邊的聲音讓她突然的緩過神來,她的心打了個顫,原本緊攥著不放的那雙手,猛然的鬆開了時南的手掌。
她感受到自己手掌的冰涼,越是覺得寒冷,她越是不敢去觸碰時南,害怕將這份冰涼會透過肢體,蔓延到時南鼷。
那是一種很怪異的心理。
可時迦卻是害怕了。
“迦迦,你要相信我,心跳已經恢復了,是不是,所以不會有事的……”
戚七看著時迦的動作,在她將手抽回的瞬間,用自己的雙手握住了她的。
她的手比時迦暖很多。
當那掌心的溫度透過手背傳遞到時迦整個冰涼的肌膚的瞬間,她的心,突然一下子平和了下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可她依然沒有勇氣,她的腦子是空白的。
不敢想太多,害怕想多了,自己會發瘋。
“迦迦?”
“……嗯。”時迦的聲音很輕,很淡,若不是太過於安靜的氛圍,或許很容易便被人忽略。
達到醫院,時南被推下車的時候。
時迦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偏轉過頭,她看到了時騫的那輛車尾隨了一路,透過車窗,她看到了那張蒼老的臉,那是一張很矛盾的面容,時迦從那樣一張臉上,看到了焦急和惶恐,可那張臉,又太生硬了。
明明冰冰冷冷的一張臉,可是卻竟然有那樣的表情。
時迦目光抽離的很快,她的腳步虛浮的跟著被抬上擔架車的時南,她的手,緊緊的攥著擔架車的邊緣,害怕的不敢鬆開。
直到一湧而上的醫護人員將她擠開。
當搶救室的門被關上的瞬間——
時迦除了站在外面,什麼思緒都不敢有。
錯亂的腳步聲混雜著眾人的交談聲起起伏伏,時迦想要去聽,卻什麼都聽不輕。
她伸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手指一點點的收緊,用力的收緊。
“……迦迦,迦迦你放鬆點。”
戚七的聲音穿過了耳際那雜亂而喧囂的傳入時迦的耳膜。
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時迦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戚七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溫暖,那一雙手,圈主她的手……
“……沒事。”
混沌的視線一點點變得清明,她看著戚七掛著焦急的面容,聲音經不住變得有些乾澀:“你說的對,阿南不會有事的。”
似是呢喃的說完,時迦便沒有再開口。
她坐在搶救室外的長凳上,沒有任何動作。
時迦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那一年,她帶著時南到英國的畫面。
19歲那年的七月,她被關在別墅內的第六個月,賀之煜在確定了她的情況已經好轉的情況下,解除了對她的自由限制。
那時候情緒還算平穩的她,異常的想念那個還在國內的弟弟。
所以,那一次,在得到自由的第一天,她便匆匆坐了當天的第一班飛機,回到了江城,那一天,她沒有回時家,沒有和任何和江城有關的人和事有過片面的接觸,坐著大巴一路去了外婆家。
那是時迦至今都記得的印象深刻的畫面。
小小的阿南坐在小小的板凳前,對著廚房的方向,奶聲奶氣的含著“外婆”的樣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年的時南八歲了,可他瘦瘦小小的一個。
跟同齡人比起來,他就像是才六歲。
時迦逆著光站在臺階口,似乎是她的視線太炙熱,所以小阿南輕而易舉的發現了她,他看到她的時候,先是呆愣了一秒,隨即很激動的朝著她跑了過去。
他跑的有些喘,一張臉都因為他那短暫的奔跑而泛著青紫色。
可他卻還是溫溫的撲到了時迦的懷中。
柔柔諾諾的聲音,軟糯的幾乎頃刻間融入了時迦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