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個孩子都是如此,像是卷面滿分馬上等待老師誇獎的學生般,在男人視線落下的那一刻,紛紛期待的屏住呼吸。
路薇覺得詫異,細細望向男人,他的笑容溫潤,面容確實算得上天人之姿,但最為奪目的是他有一雙純黑的眸子,這雙眸子如同蘊藏著某種魔力般,如同漩渦吸引人注目又害怕被它傷的肝腸寸斷,美麗又危險。
男人察覺到路薇的注目,看了過來,見是一個精緻無雙的小女童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左眼眨了眨,揚起一抹無邪的笑容。
溫潤端方的青年立時削去了那股子沉穩,蛻變成調皮的少年,笑容洋溢的可以消除所有隔閡,牽動人心。
路薇挑挑眉,哈,跟心魔玩蠱惑這一套,不亞於關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她半藏在小駱肩後,冒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撲扇著長而密的睫毛,小小的紅唇緊抿,像是要笑又剋制自己不笑,微赧而純真。隨之歪頭,衝他露出一顆顆小貝齒。
分神本身的底子就好,又有小心魔的洗髓加持,更勝一籌。
只見月色下,面容粉白的女童,活像是一個在和凡人捉迷藏的小仙靈,看到她的人,真是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唯恐這樣純粹的美好轉瞬即逝。
男子一愣,臉蛋微微升起兩抹紅暈,腦子轟的一下嗡鳴,有種想撲上去抱住這個小仙靈,不讓她迴歸天庭的衝動。
他揉了下額頭,強行按壓下這種奇怪的念頭,沒想到還有孩子能在他的眼波下,給自己加戲的,要知道他認真起來,就算是搭檔已久的同伴都逃不開他的眉眼流轉。
因為他一時沉默,很多人的視線看了過來,男人清了清喉嚨,聲音略顯乾澀的問道:“那個孩子是誰領來的?”
他的指尖指向了路薇,小駱和小韓睜大眼,慌亂的把路薇遮在身後,可為時已晚,所有人又轉移了視線,望向路薇。
月姨和阿水叔站出,頷首,“是從花樓救回來的。”
“她的訴請書呢?”月姨恭敬遞上。
“毒女的天賦?”男人蹙眉,“你沒有評估錯?”
月姨有些不滿,剛要反駁,隊伍中一美豔女子娉婷而出,她的細頸上不知是紋還是畫了一束拇指長的火焰,人也美的如烈火,灼人眼球。她唇角含笑,“魅宮首的言辭似乎不太妥當,月兒要是連這份觀察力都沒有,也不會成為毒女。”
女子一開口,月姨立刻恭敬的退下,眼底滿是驕傲。
男人沉默片刻,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訴請書。倒是他身旁一直未出聲的女子不耐的催促,“該回了!”
三字一出,有一背長劍的男子躍出,將手中的紙張交到了女子手上,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女人將握著紙張的手背後,看了男人一眼,“回去等你。”
說完,轉身就走。
男人無奈的搖頭笑笑,終於放棄了研究那張薄薄的紙,他抬眸,淡淡的掃視一圈,“照往常般安排即可。”
“是。”
眾人應道。
很快,路薇等人被各自的領路人帶到了一座小院中,小院共有兩間房,幾個孩子想住哪間住哪間,大人們不干涉。
十個小孩,除了路薇三人和那對雙生姐妹外,其他五人全都是單獨一人一組,他們的小夥伴在下船時就被悄無聲息的分開了。
路薇三人一間,雙生佔了另一間,剩下的孩子站在星空下,猶猶豫豫,求助的望向了各自的領路人。
領路人唇角或含笑或冷淡,不言不語。
那五個孩子無可奈何,聚在一起,自行分配。
路薇可不管這些,進屋後觀察了一圈。
房間挺大的,外廳是標準的書房擺設,中間放著長書桌,五張矮椅圍繞其中,上面擺著筆墨硯臺,每樣用品都是五份,裝飾著花瓶、擺件和書籍的博古架隔出內外室。而內室,有五張床,每張床都掛著輕薄防蟲的紗幔。
挨著裡側牆有一排雙門衣櫃,裡面裝著嶄新的被褥和統一的短打棉布衣。
外廳有個水桶,小駱先往盆中倒水淨了手,才跑到衣櫃處,抱出被褥,挑中最靠牆的床,招呼路薇,“妹妹,咱們睡這邊,我和小韓睡你兩側。”
他邊說邊鋪床,小韓也過去幫忙,兩個孩子的自理能力早已磨鍊出來,三張床鋪完,屋中也進了人。
來人是兩個個頭不高的小子,其中一個,正是那佔了第一卻失去了小夥伴的瘦弱男孩。
這男孩眉目清秀,只是面板微黑,